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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 心里却并没有很痛的感觉
    君墨尘知道她误会了,可是若把事情从头讲事情太过复杂,又怕自己一时半会讲不清楚让她反生嫌隙。
    “反正,娘子只要相信为夫就好!那袍子真是为夫特地为娘子定制的。”
    君墨尘霸气的开口,最后却带着祈求的等着吴桑的反应。
    吴桑现在也懒得较出个真章来,她敷衍的点了点头。
    君墨尘瞧了她明显应付的反应有些急,一心想要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阖“云儿,瞎眼哥哥是不会骗你的!”
    终于随认自己是那位被自己救了的瞎眼哥哥了?
    吴桑为着君墨尘冲口而出的那声“云儿”心间震荡。
    她扯扯唇角,抬眼望着君墨尘道“凤栖镇的偶遇,也是从三年前便开始算计的吧?”
    “不是。”
    君墨尘急切的否认。
    “也是,三年前,谁知道我莫芸裳是谁啊?一个烂好心的小孩子,还真没有哪点值得王爷费心费力算计的。”
    眼瞧着吴桑的面上生出讥诮之色。君墨尘抬手捧住她的脸颊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道“那锦袍真是为夫替你做的。”
    事到如今,那锦袍倒底是做给谁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君墨尘即然早以知道自己是那个曾救过他命的云儿,依然把自己给耍的团团转。
    吴桑垂了眼睫,心里却并没有很痛的感觉。
    想来,心也跟身体一起被诅咒消耗到无力了。
    把所剩不多的日子用在斤斤计较上实在是没有必要。
    吴桑很快的说服自己,抬眼望着君墨尘道“王爷,皇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吴桑突然转换了话题。
    君墨尘瞧着她突然和缓下来的脸,以为她相信了自已,怕她担心轻描淡写的道“就快结束了。”
    “丽妃身上的毒真的是她下的吗?”
    不想让自己沉在不该有的情绪里,吴桑打起精神,看向君墨尘
    君墨尘点了点头。
    吴桑想着君墨尘为了丽妃身上的毒受了三年非人的痛楚,现在总算有了结果心里替他高兴,衷心的道“这回王爷也算给丽妃个交待了。”
    君墨尘看着吴桑替欣慰的神情,眼里有苦涩一闪而过“这宫里的事错综复杂,你也别太过上心了。好好养伤才是正事。”
    “嗯。”
    吴桑才应过,就听到了扣门声。
    两人转头望屋门,就听门外传来暗影的声音“王爷,安王与夜姑娘在门外候着您呢。”
    吴桑听到夜琉璃候在门外,忙道“让夜姑娘进来吧。”
    君墨尘却好像没听到冲着门外道“夫人累了,让他俩人去书房稍候,本王这就过去。”
    说完他看了眼失落的吴桑,拍了折她的头顶,道“为夫还有事,你好好在床上歇着吧。”
    他像拍宠物的动作,让吴桑又想起了团子。
    伤才现,就见君墨尘弯腰自床脚拎出墨染冲着吴桑道“娘子,你现在也照顾不了它,黑炭就由为夫替你看着吧。”
    说完不等吴桑抗议便拎着墨染出了望云轩。
    夜琉璃硬拉着君墨逸过来本就是为了进望云轩去见吴桑。
    所以即使暗影传话让他们去书房等候君墨尘,他们也没有过去,而是候在了望云轩的月洞门外。
    听到望云轩里开门的声响,夜琉璃便自月洞门冲了进去。
    “夜姑娘。请留步。”
    她的前脚才踏入月洞门里,躲回树间的暗影便如同金刚样立在了她的身前。
    夜琉璃恼的一跺脚。
    她穿的是一双缕花的麂皮小蛮靴,靴底轻薄用力跺地之下,脚掌被地上的青砖硌的生疼。
    “呀”
    她痛呼出声,愁眉若脸的踮了起了吃疼的脚。
    随在他身后的君墨逸听到声音,忙一步窜到她的身前扶住了她“琉璃,你跟这地砖较什么劲。脚伤了没?”
    君墨逸说着,弯身就想去查看她脚的情况。
    夜琉璃因为见不到吴桑而有气气火攻心,现在君墨逸主动撞上来,抬手拔开他道“别碰我。”
    “别闹气,要是窝着筋不快点揉开会痛上好些天呢。”
    君墨逸知道夜琉璃现在对于君家人是一肚子的怨念,所以他耐着性的解释着自己的孟浪行为。
    “脚废了不正好,你们君家人不就喜欢把人当宠物看着。到时你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把我给关起来了,到时候我能见谁不能见谁不都是你说了算的了?”
    对于夜琉璃气急的抢白,君墨逸着实觉得屈的慌。
    “四哥也是为了桑哥好。等她身体好些了咱们再这来看她。”
    “你们君家就是这样为了别人好的?再拖下去我哥都跟叶霓裳拜过堂了。”
    夜琉璃一直以为按自己哥哥的一根筋会为吴桑守上好一阵子才能走出来,没想到自己离开他才一个月,他就传来了要同东凌皇帝叶霓裳成亲的讯息。
    夜琉璃与叶霓裳的交往少的可怜,可以说她一点都不了解叶霓裳。
    但,她了解自己的哥哥夜眩。
    夜眩从天云山回到暗夜楼,心里就一直没有忘了桑哥。
    现在吴桑已然成了秦王府的夫人与夜眩是再无可能了。
    按哥哥的样,可能会痛上许多年,可是时间总是会抹平人心的伤痛。
    或许哪天哥哥又会遇上一个让他动心的人呢。
    若是他娶的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到时候大可以再娶。
    可是,他娶的是东凌的皇帝。
    成亲之后别说再娶,怕是同宫女多说几句话都会犯说头的。
    夜琉璃不愿看到自己的哥哥就这样被叶霓裳禁锢在宫里。
    这次同夜眩相见,她曾试图找到夜眩之所以会如此苍促与叶霓裳定下亲事的原因,也试图说服他放下这明显不被人看到的亲事。
    但,一向温和的夜眩变得油盐不进。
    夜眩只是告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她好好把握自已的幸福。
    夜眩越是这样,夜琉璃心里就越是不看好他与叶霓裳的亲事。
    她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哥哥丢下暗夜楼自己往火坑里跳。
    现在,唯一可以阻止哥哥同叶霓裳成亲的希望就只有吴桑。
    可是她见不到吴桑,没有君墨尘的首肯暗影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踏入望云轩半步。
    强闯。
    夜琉璃擅长的是用药而不打斗,而那个君墨逸则是白长了个好身架,整日里游游逛逛功夫从小到大没有多少长进。
    用迷魂香。
    夜琉璃身为暗夜楼最有潜质的弟子加传人,别看年纪轻轻却已经可以同楚夫人相较长短。可是万一君墨尘翻起脸来。只怕整个暗夜楼的百年基业都会受到损失。
    不过事到如今,已经等不起的夜琉璃决定赌一把。
    君墨逸感觉到夜琉璃身上的气息变了,抬头便看到了她在袖内捏紧的手指。
    “琉璃!”
    他才开口便听到四哥的声音传了过来“琉璃,五弟。”
    笑着同夜琉璃,君墨逸打过招呼,君墨尘挥退了暗影。
    没了暗影的遮挡,君墨尘便完全的出现了两人的面前。
    君墨逸下意识的看了眼夜琉璃的袖子,冲着君墨尘打招呼道“四哥。”
    夜琉璃明白君墨逸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对君墨尘动手的,便收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君墨尘,很是直接的说道“王爷,琉璃想进去看看桑哥。”
    对于夜琉璃的请求,君墨尘歉意的笑笑“真是不巧了,桑哥刚刚才睡下。”
    鬼才信君墨尘的话。
    夜琉璃眼望着他身后的屋门到“琉璃只是惦念桑哥,进去瞧她一眼就成,睡了也不打紧的。”
    除了自己院里还有暗影,夜影。
    君墨尘倒是不担心夜琉璃会闯进去,但他怕动静过大被吴桑听到,引起不必要的烦恼。
    他也绕弯子,黑眸望着夜琉璃道
    “琉璃姑娘过来,是要告诉桑哥关于夜公子将要成亲的事吧?”
    “是。”
    即然他都知道了夜琉璃也不想瞒着了,干脆道“桑哥跟叶霓裳打过交道,琉璃想让她劝劝我哥。”
    “这到不必了,夜公子刚刚亲自过来把成亲的喜讯告诉桑哥了。”
    夜琉璃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跑来见过吴桑了。
    她有些不相信了打量了下君墨尘。
    君墨尘道“这种事情,本王没必要骗你。”
    即然哥哥已经跟吴桑说过了,自己去找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夜琉璃转身就走。
    “琉璃。”
    君墨逸连忙去喊她,可是她仍然如故连头也不回的跑了。
    君墨尘打量着立在原地急的直跳脚的君墨逸道“老五,想追就去追吧。”
    君墨逸听迈了个大步,又收回腿道“算了吧,明天就快有结果了,若是现在出了差错,咱们前功尽弃不说,夜眩的亲事也是白定了。”
    君墨尘望着口里开明,面上却依然担忧的君墨逸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三哥也快回来了。”
    吴桑靠坐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声音终于消散,小心的自床上下到地上。
    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想弄明白夜眩与叶霓裳怎么搅到一起了,还到了婚嫁的地步。
    自己出不了屋,彩霞又不在。
    吴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女人。
    想着“烟霞”的名字便不其然的撞进大脑。
    吴桑忙走到窗边唤出了暗影让他去“绮园”把烟霞叫来。
    暗影有些为难。
    王爷可是有令不谁闲杂人等进来的。
    吴桑知道暗影在担心什么,说道“我在屋里闷得慌,只是想找个人说会话。王爷怪罪起来我担着。”
    暗影无法,也怕夫人在屋内真的闷出病来。
    不过若是自己过去,他又怕刚刚那位夜姑娘折返回来,便叫了夜影出来让他去叫了烟霞过来。
    烟霞听到夫人叫自己不敢耽搁,随着夜影一起便到了望云轩。
    “烟霞,见过夫人。”
    进得门来,她便笑盈盈的给立在窗前的吴桑请安。
    吴桑看到她便道“关了窗子,陪我坐着说会话吧。”
    说着她转身便往桌边走,烟霞连忙上前搀扶。
    吴桑抬手相搭时,动的幅度大了些,便又扯到了肩伤。
    烟霞瞧着她皱起的眉头,便发现了不对,忙问“夫人,怎么了?”
    “没事,只是扯到伤处了。”
    听吴桑说扯到了伤处了烟霞不敢大意,小心的扶着她坐到桌边,自己将窗子在上,便想替她查看伤情。
    吴桑知她是真心的关心自已,阻下了她的动做道“不碍事的”然后,也不拐弯直接的问道“烟霞,我听彩霞讲你以前是宫里出来人,想必你对宫里的事情很熟吧,那你可不可以同我讲讲咱大昭除了安王,怡王,秦王还有几个皇子?”
    “夫人是想问一共有几个皇子,还是只想知道活着的有几位?”
    当然是活着的。
    不过,吴桑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我只是想听你说话打发时间。活着,故去的都讲讲吧。”
    即然吴桑不挑,烟霞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讲述出来。
    “咱这一朝自皇上身为太子时诞下大皇子,至现在一共有十六位皇子。”
    十六位还真够多的!
    吴桑心里感慨并没有打断烟霞。
    “大皇子是皇上的为太子时的刘妃所生,后来皇帝继位,刘妃封为皇后,那大皇子便被立为太子,后来因为酒后失言传到皇帝耳中,连累着刘皇后一起丧了命。
    刘皇后被鸩后,皇帝进封张贵妃为后,她所生的二皇子便顺理成章的被皇上封为太子。
    三皇子,四皇子是丽妃所生,这个夫人都很熟识烟霞就不卖弄了。
    丽妃自打生下两位王爷后身子骨就很弱,孩子便交给了李妃帮着扶养,而李妃是五皇子的生母,所以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的感情比别人要深上许多。
    六皇子,七皇子为一母所生,生母是芳贵人,不过他们还未成年便夭折了。
    接连失子芳贵人受了刺激,整日里说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所害,要皇帝主持公道。皇帝被烦弄的烦了便将她打进春华宫了。”
    提起接连疼失受子,最后却落个打入冷宫下场的芳贵人极为唏嘘。
    吴桑心里也替这位芳贵人难受不忍不住的问道“这芳贵人生了连生两个皇子想必很得皇帝宠爱吧,二名皇子就这样死了,皇帝连查都没查却把她关冷宫了。”
    烟霞望着吴桑摇了摇头“若是得宠些倒好了,怎么的也会寻个垫背出来解了这芳贵人的心节。
    说起来这芳贵人原本只是个美人,皇帝偶然的一次宠幸她便有了身孕,后来六皇子做周时,皇帝再次临幸美人,她又替皇帝添了一子,皇帝见她连生两子,便提封她为贵人。
    再那之后皇帝便不曾临幸她。
    但她有两位皇子相伴将也算有个靠头。便将心力都放在了皇子的身上,不争不抢倒也落得安生。
    不过好景不长。七皇子一周时,芳贵人平日里养的那只虎皮猫不知怎么的发了疯,咬了两位皇子。许是惊吓过度七皇子几过两日就夭了,而六皇子则变得呆呆傻傻的。到了四岁上头,那孩子不知道怎么把烛台给弄倒了,上面的铜钎子钉在头上,也去了。
    芳贵人失了两子,哀伤过度,人也变得神精兮兮的。整日说自己的两个皇子是被被人给害的。
    一开始大伙还同情她,后来发现她粘上谁就不停的追着诉苦。大伙怕了便不再去看她,即使路过她的门口也躲得远远的。
    若是芳妃足够冷静也会寻自身的原因,可是她却把这归结于那些人因害了她的儿子心虚。又想法的去皇帝跟前跟他哭诉,让他替自己的儿子主持公道。
    你说,那猫是她自己养的,烛台也是七皇子自己弄倒了要皇帝怎么主持公道。
    不过瞧在她终归是生了两名皇子的份上,皇上一开始还算平和的只是让人把她弄回自己的住处,后来实在不胜其烦,干脆把她丢进冷宫让她自生自灭了。”
    吴桑听完也替芳贵人的多舛命运不胜唏嘘。
    “会不会,六皇子与七皇子真的是被人给害了?”
    烟霞只是将自己所知道告诉吴桑,她并不想同她谈论宫中的深谋诡计“宫里的事岂是烟霞能看透的。说到八皇子了是吧?”
    说完接着说话“八皇子的娘原本只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因为模貌清丽,皇后就在自己病重之时将她举荐给了皇上。也算是她运气不错几次临幸之后便得了龙胎生下八皇子,母凭子贵的得了个清美人的封号。”
    “九皇子娘亲是名才人,怀他时跌了一跤,没有足月便生下他,娘胎带的不足让他周岁便夭了。”
    “十皇子也是带了胎毒没有傲过周岁。”
    “十一皇子,是安妃生的,今年只有九岁,但因为长的同皇上很像,又算老来得子所以在宫里很得宠。”
    听到十一皇子得宠,吴桑顺嘴问道“安妃是哪里人,我怎么没有在民间听人提起过她?”
    “安妃祖籍海源,家里书香传世,最鼎盛时曾出过五位翰林七位进士。”
    一门七进士,叔侄五翰林。
    吴桑没有想到安妃竟是来自大名鼎鼎的姚家,不由得留了心“安妃是来知姚家的哪支?”
    “安妃是翰林大学士姚朴的掌上明珠。”
    姚朴的妻子出身武将世家,大哥是镇北将军林烈风,镇守在大昭重镇边门关。
    这安妃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文有武,生出的皇子想不被人重视都难。
    “那安妃性格是文是武啊?”
    面对吴桑的疑惑,烟霞道“这安妃长的娇小文弱,可是性子刚烈,倒也算是文武皆有。”
    解释完,烟霞接着道“自从安妃生下十一皇子后很长一段进间,宫人便再也没有生过皇子,直到三年前从赵嫔生下十二皇子开始,封才人,段美人,赵才人,张婕妤,孟婕妤又分别产下了十三皇,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十六皇子,这几位皇子年纪皆小,出生时烟霞已经出了宫,所以并不了解。”
    听着烟霞把十六个皇子说完了,吴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她不好问的过细,便又同烟霞说了会闲话,夹杂的着问了些太子的性情,直到彩霞自外面回来她才打发烟霞回了“绮园”
    六月十八。
    五更天过的,京城的天边便已白的发亮。
    候在午门外的百官,早以在私下里得到了信,都紧着精神不敢出现一丝的松懈。
    “嗡……”
    早朝的钟声响起,穿过天际打破了今这不同寻常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