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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虐文女主咸鱼了(穿书) 第35节
    盛扶怀大口喘着气,坐在原地处缓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了几分力气,而后抬起头,对着谢湘亭道:“把身子转过去。”
    谢湘亭惊讶,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急忙转身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疑惑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她的肩膀忽然被盛扶怀按住,她无法转身,只听到盛扶怀的声音明显虚弱不少,“姑娘家,别看这些东西。”
    谢湘亭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便传来一道血液溅出来的声音,同时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手上,她脑子跟着翁的一下,急忙回头,果然,是盛扶怀……将刀子生生地从体内拔了出来!
    血肉撕裂,利刃强行入体,本就痛苦不堪,可再将其从中抽离,这种疼痛更是难以想象,这两下,盛扶怀紧咬着牙关一声都没哼,只是脸色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此时他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捂着伤口,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里渗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方才的情势,谢湘亭看得出来,盛扶怀是为了帮她挡住刺客,胸口才中了刀,她原本就为此愧疚,此刻又见他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心里一直封住的某个地方忽然被冲撞了开来,既心疼又愤怒。
    但那刺客还在车外,她没敢出声,只是满眼惊恐地看过去,而后紧紧握住盛扶怀的胳膊,生怕他哪一瞬间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盛扶怀凛冽一笑,示意他没事。
    局势刻不容缓,他受了伤,本就处于劣势,赤手空拳与对方搏斗,没有胜算。
    从前他凡事都喜欢赌上一赌,但今日不知怎的,没有胜算的事,他不想做。他需要一把匕首,方能一招制敌。
    他能拿到的,除了插在身上的这把刀子,再无其他。
    这是一把好武器,□□,刚好可以为他所用。
    谢湘亭咬了咬牙,看着那把带血的刀子,并没有害怕。是真的没害怕,可眼泪还是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马车带起一阵狂风,呼啸贯入,吹得人脸颊生疼。
    坐在前面驾车的那名刺客本以为盛扶怀受了伤,不会再生事端,便松懈了些,他一心顾着驾车,并未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等他觉得跑出来足够远了,打算停车之前,才察觉到不对,正要转身,盛扶怀将刀子扬起,双眸骤然一缩,动作快准狠,将手里的尖刀向前刺去。
    利刃脱手,如短箭般飞出去,正正穿透啊刺客的后背,刺中心脏。
    因是始料未及,那刺客还没转过身弄清发生什么,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全身的血液从伤口奔涌而出,整个人便失了力气,摔下马去,在地上连连滚了好几圈,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再也没能爬起来。
    马车依然在向前,盛扶怀拼尽全力将刀刺了出去之后,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护在伤口上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
    谢湘亭急忙扶住他,拼命将他的身子扳正。
    他失血过多,胸口还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谢湘亭一手帮他按着伤口止血,另一手伸出去拼命抓住套在马儿身上的缰绳。
    不想这马匹受了惊,发疯一般往前狂奔,撞到街边的柱子和墙壁,也不停下来。谢湘亭整颗心提了起来,这马车本就支离破碎,此时只剩下一根绳子连着,变得十分脆弱,随时有断的可能,到时候她和盛扶怀定是会连人带车被甩出去。
    情急之下,谢湘亭目光定在窗帘上,她将帘布撕下,拧成绳子,将原本断开的地方勉强栓起来。
    又去拼了命地拉绳子,手都勒出了鲜血,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还是无法让马车停下。
    她没了别的办法,索性破罐破摔,直接放了缰绳,回头扶起盛扶怀,用身子护着他,防止绳子断了,车身脱离的瞬间,他受到太大的撞击。
    她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想那匹马竟然渐渐平静下来,在驶离街道靠近城郊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想是之前缰绳的控制,让它愈发地暴躁,这会儿谢湘亭将它放开,反倒有了安抚的效果。
    而就在这时,连接马儿和车身的绳子,砰地一声断了开来,好在马车的速度已经很慢了,车内并没受到太大的冲击。
    停下来后,谢湘亭将盛扶怀放平,伸手在他鼻前探了探,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才放下心来。
    但这车算是废了,谢湘亭开始头疼怎么把盛扶怀这么大一块的人倒腾回去。
    她走下了车,将盛扶怀也拖了出来,放在平地上,然后走到那马儿跟前,将马脖子上的革带全部卸了下来。
    这里地处城郊,少有人烟,显得颇为荒凉,盛扶怀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如同一张白纸,胸前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流着鲜血,需要立刻去找大夫医治,可对于谢湘亭来说,这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只能勉强拖动,想要将他抬到马背上,却是比登天还难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匹马极通灵性,竟然屈腿卧了下来。
    谢湘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盛扶怀拖到了马背上,盛扶怀跟个面条似的,整个身子搭在上头,马儿起身的时候,只听得“砰”地一声。
    谢湘亭惊出一身的冷汗,拽都没拽住,眼看着盛扶怀整个人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后脑勺正正砸在地上那一块尖石上。
    谢湘亭心里一惊,急忙将盛扶怀扶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并没有见血,这才放心下来。
    方才的险境挺了过来,现在她倒差点成了杀人凶手了。
    她心里默念了一声好险,垂眸见到盛扶怀的眼皮动了一下。
    刚才被这么一震,盛扶怀也被震醒了,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在模糊之间,看见谢湘亭担忧又惊惧的眼神,她身侧还有一匹马。
    他咬牙站起身,稳了稳心神,忍着痛翻身上马,然后垂眸俯视着,“湘亭,上来。”
    谢湘亭连忙把手伸过去,盛扶怀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了上来,放到自己身前。
    就这么坐在了马背上,谢湘亭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心中微微惊讶,居然还这么有力气,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等她坐稳,盛扶怀已经十分娴熟地驾着马,手握缰绳,夹了夹马肚子,马儿便很听话地往前小跑起来。
    她背靠着盛扶怀坚实的胸膛,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被人护着的踏实感,却又夹带几分不真实。
    谢湘亭微微侧目看他,心里有个地方,忽然被什么揪了一下似的,涌出几丝别样的酸涩。
    半晌,她抬眼,轻声道:“盛扶怀,谢……谢谢你。”
    第43章 万幸
    盛扶怀没回应,但周围并无其他声音,谢湘亭确定,他定然听到了。
    应该是太累不想说话了,她担心着,也不知盛扶怀的身体能撑多久,但盛扶怀一直认真地目视前方,虽是受了伤,眼中的坚毅与傲慢丝毫未减,仿佛天塌下来,他都可以顶回去。
    他好像是金刚之躯一般,挨了刀子也能比常人精神一倍,能打架御马。
    但这次,盛扶怀是真的没听清,他脑子有些糊涂,只是隐约间觉得好像有个甜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虽是听不清,他却没想起要去问,因为他实在是太累,几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现在还能骑马,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凭意念往前走。
    方才马车横冲直撞地出了城,到了城郊,倒是离他的军营更近了些。
    回军营比去街市里找医馆要省时得多,盛扶怀觉得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怕是不能将谢湘亭送回浔香楼了,便带着他一同往军营赶回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了几个整整齐齐的小帐篷,心里知道营帐应是近了,看起来就在眼前,却怎么看都是模糊的轮廓。
    盛扶怀勒了缰绳,还没停下,谢湘亭便感觉背后一空,随即传来“砰”地一声,她忙闻声看去,回头便见到盛扶怀整个人直接面朝大地栽了下去。
    “快来人——”
    谢湘亭急忙下马,高喊着求助。
    离军营还有一段距离,谢湘亭拖不动盛扶怀,便快步跑过去找人,正好见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温傲。
    她之前虽然讨厌温傲,但此时见到他,也再顾不得那些私人情感了,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温公子!”
    温傲转头见到是谢湘亭,还一身是血,急忙走过来,“谢掌柜?你怎么——”
    还未说话,谢湘亭急匆匆地将他打断,“盛、盛将军受伤了。”
    温傲急忙跑过来,将盛扶怀背起来往营中走去。
    很快有其他士兵迎上来,温傲吩咐道:“快去叫秦大夫!”
    那名士兵见状,急忙撒腿去找秦术。
    温傲快步将盛扶怀背到营帐中,让他平躺在床榻上,同时,连帐被人掀开,秦术很快就走了进来。
    “秦大夫!”谢湘亭道,“将军他挨了一刀。”
    秦术朝着谢湘亭点点头,急忙走近查看盛扶怀的伤口。
    他的目光稍稍滞了一下,整张脸严肃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盛扶怀这般模样,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别人受了伤,都是精心养着,他第二天就能舞刀弄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他是在血雨腥风中活下来的人,从前最严重的一次,盛扶怀整个肩膀都被刺穿了,处理伤口的时候要把□□从身体里□□,没有麻药,就是直接拔的那种,整个处理的过程盛扶怀人一直醒着,而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谢湘亭注意到他凝重的表情,便猜测许是情况不妙,她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秦大夫,怎么不处理伤口?”
    秦术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沉声道:“伤口不深,只是,这周围的血肉发黑发紫,似是中毒的迹象。”
    谢湘亭一惊,“中毒?”
    她往那伤口处看去,不断涌出的血已经从鲜红色变成了暗红,一时心中愤恨,气的直咬牙。
    她最唾弃刀上涂毒这种投机取巧的伎俩,若中了招,哪怕身上只是被割一个小口子,也会有性命之忧。
    “秦大夫,这毒可能解?”温傲问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局促的脚步声,季沉人未到却先闻其声,“将军!”
    他掀开连帐闯了进来,见盛扶怀昏迷不醒,似乎早有预料到一般,“秦大夫,将军怕不是中毒了。”
    秦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果然!”季沉狠狠地跺脚,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个月柔姑娘也是,我送她去医馆之后才听那老大夫说,那箭上有毒,我便赶紧来寻将军!”
    他说着,将手上拎着的药包养起来,“这是我从医馆里要来的解毒药,秦大夫,你看看对不对。”
    秦术急忙将那药包打开,捏起一丝药草在鼻前闻了闻,“可解,赶紧那去煎药。”
    在场之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秦术的表情依然凝重,“解药岁有了,麻烦的是这伤口。”
    他仔细将伤口及四周检查一番,继续说道:“所幸这毒不是什么奇毒,只是时间久了,渗透到血肉里了,这肉便不能要了,不然会继续往内脏蔓延,到时候,就算毒是可解之毒,怕是也回天乏术。”
    谢湘亭心里紧了一紧,低眉看了一眼盛扶怀惨白如纸的面色,一颗心紧紧揪起来。若是他因此丢了性命,她可能一生都不得安稳。
    但她向来善于隐藏心中的情感,饶是此时心中如小鹿乱撞,依然压制着极为想要迸发的情绪,缓声说道,“秦大夫可需要帮忙,我一定全力配合。”
    秦术道:“确实需要帮忙,不过姑娘你不行,这忙你帮不上。”他环视一圈,目光定到赵乾身上,伸手一指,“季沉你来。”
    季沉往前跨了一步:“怎么做?”
    “我现在得把伤口四周的坏肉剜掉,包括深处的地方,可能会有点疼,不,是很疼。”他说到一半,为了一会儿确保祛毒顺利,又改了口,“很疼,一般人忍不了的那种,现在将军虽然晕了,也可能会疼醒,我建议,先把将军的手脚捆住,再按住将军的身子。”
    话说完,四周有点安静,其实他不用强调,旁人心里也都清楚。
    军中条件有限,根本就没有麻沸散,只能硬挺着。
    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一刀下去完事,常人也还能忍着。
    但中了毒,就要将毒素剔除干净,不能有一丝马虎,所以处理的时间会很长。
    而且盛扶怀一路过来,中毒时间也不短了,毒素渗透到了骨头里也说不定……
    这等疼痛,堪比狱中最狠辣的酷刑,非常人能受,一口气上不来,也是会要命的。
    默了片刻后,季沉重重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秦大夫,你放心弄你的!去找绳子过来!”
    很快有人小跑着将绳子递了过来,季沉接了绳子,十分娴熟地盛扶怀的手脚捆了起来,然后又用双手用力按住盛扶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