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
    这个时间通常是短视频软件里各大主播开启直播的时间。
    凌楠打开同城短视频app。连续三个热搜视频内容都是郑德芳的中医交流会现场。竟然还发现了自己站在台下向吴主任提问的场景，却没有后续，被剪辑到了郑德芳讲解医术的片段上来。
    继续向下刷，视频里又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葛红钧站在台上对着拍摄镜头兴奋的摆手说道：“同城的朋友大家好，我是葛红钧，我的中医馆地址在青莲路，今天我来地目的是想推广我们葛氏秘制的中药，有益气生津，延年益寿的功效……请大家帮忙给我点一个关注。”
    凌楠摇摇头继续向下刷，终于在颜值区专场找到了名叫李璇儿的动态头像。
    点击进入。
    果然见李璇儿本人正在直播。
    弹幕被一个昵称为“波仔”的疯狂刷屏，偶尔会送上一两个价值1鱼鳔的棒棒糖礼物，均被主播无视。
    视频里的李璇儿有了美颜和滤镜加持，颜值可以打到九分，怪不得遍地冒出大哥不惜一掷千金想要接近她。
    不一会儿直播间挤满了人，屏幕上也被礼物特效所覆盖。
    凌楠看了看屏幕上方。
    一等公爵名字被打在公屏的显眼位置。
    二等贵族则排在公爵名单省略号后面。
    三等散吊挂着10级以下的蓝色牌子在留言框狂刷弹幕。
    李璇儿笑语嫣然，一边感谢粉丝一边积极的组织安排才艺节目。
    凌楠点开榜单，发现粉丝榜首的金色等级牌写着“火云邪神”四个字。
    火云邪神？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功夫》里被星爷在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救出来的地中海老头，连头像都一样。
    继续点开头像信息。
    昵称：火云邪神
    年龄：26
    性别：男
    简介：无
    基本没什么重要线索。
    李璇儿在视频前表演了一段歌舞后，“火云邪神”开始活跃了起来。
    两架飞机升起，李璇儿不断嗲声感谢。
    凌楠心想不如跟“火云邪神”聊上一聊，或许会有新奇发现。
    于是用自己账号“鞠躬尽瘁老中医”向对方发起了信息。
    “在吗？大哥。”
    后面系统提示信息立刻发送了过来：您好，由于您等级不够，暂时无法向公爵发起聊天。
    我去！这直播软件竟如此坑，不充钱连对话功能都没有。
    不过，没有关系。
    凌楠打开阿里宝，直接向后台充值了一万鱼鳔。
    “嗖！嗖！嗖！”
    三艘火箭在直播间升空。
    “哇，感谢老中医送来的三架超火，谢谢老中医！”
    刷礼物的确很过瘾，很让人兴奋。
    凌楠在直播间头衔等级也开始飙升。
    继续向“火云邪神”发送消息。
    “在吗？大哥。”
    对方没有回复，已经显示不在线状态。
    这就没意思了，三架火箭不白刷了吗？
    于是开始向聊天框发送弹幕消息：“有人认识火云邪神吗？”
    这条信息一出，瞬间被湮没在弹幕大军里。
    直播间有这么火爆吗？刷条弹幕瞬间就没影了。
    “嗖！嗖！嗖！”又是三架火箭腾空。
    这次，凌楠的等级头衔已经变成了金色，而且出现了弹幕专属聊天边框。
    屏幕那头的李璇儿已经开始兴奋到尖叫，凌楠继续复制刚才的信息。
    弹幕大军也纷纷发声。
    “老中医，你是哪位大佬的小号？请亮出你的身份。”
    “你是在向邪神发起挑战吗？”
    “不孕不育能生孩子吗？”
    “白癜风去哪家医院看好？”
    ……
    凌楠专注刷着留言信息，终于，目光停留在那个昵称叫“波仔”后面的文字内容上。
    “远豪集团。”
    难道是齐远？凌楠惊讶起来，赶紧退出了直播间给赵天波拨通了电话。
    “喂，凌楠！你特么总算给我回电话了，老子最近给你打了有500个电话，你去干什么了？还有，你上次那张阿里宝截图是不是真的？”电话那头赵天波一连串的发问。
    “这个等会儿再解释，你先告诉我‘火云邪神’是谁？”凌楠问道。
    停了两秒后。
    “卧槽！你就是直播间那个‘老中医’？妈的我以为是哪个土豪大佬刷的火箭，原来是你？
    老子上次跟你借钱你给我显摆一张截图，竟然自己偷偷跑来给李璇儿刷礼物，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来撬我的墙角？不可原谅！”赵天波急道。
    “你他妈别废话了，快告诉我‘火云邪神’是谁？说了我把剩下充值的鱼鳔都给你。”凌楠说道。
    赵天波一听这话，瞬间转变了态度，回答道：“你说邪神大哥，上个月来的直播间秒了龙皇的榜一，据说是我们本地远豪集团的阔少，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我也只是听说，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你问这个干吗？秒邪神？难道你真有了一个亿吗？我去，我怀疑你买彩票中了大奖，能不能先借两千万接济一下兄弟？”
    “嘟~”
    凌楠挂了电话，脑海中浮现出齐远那张富痞的脸。
    如果‘火云邪神’真的是齐远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他行事嚣张手段残忍，在当地又有强大的背景关系，纵然是去报警也未必会有结果，何况目前也没有任何有力证据。
    看来这件事只能去求助唐若雪了，一想到唐若雪，凌楠心中又有不忍，她年纪尚轻又刚刚进入盛唐集团，精力肯定都在处理事务上面，还是不要打搅她了。
    这时，手机显示“丹丹大佬”的来电。
    许丹丹说道：“凌楠，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小佳在骗我们，她昨天给我们看的那个卖药的人是假的，今天我给她开视频聊天，发现她说话语无伦次，好像又吸了那个……绿瓶气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
    凌楠说道：“丹丹，你还记得在香榭丽舍西餐店的那个齐远吗？”
    “齐远？就是那个远豪集团的人渣公子吗？当然记得，听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售卖？”许丹丹问道。
    凌楠说道：“据有关情报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人无恶不作，贩卖毒.品的事肯定也能干得出来。
    不过，我觉得就算追查到了远豪集团，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齐远做的，以他的身份位置，肯定会有不怕死的手下站出来顶罪。
    这人比较狡猾，从制药工艺上就可以看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万一出了事肯定也想好了漂白计划。”
    许丹丹说道：“我并不关心远豪集团怎么样，我只是关心小佳，她父母离异，平时就很少来看她，现在又一步一步走入火坑，以后可怎么办呢？”
    凌楠说道：“别着急，只要能停了她的瘾，一切都好说。作为新江市新任的十佳青年，我也有义务惩治齐远这个恶人。”
    挂了电话后，凌楠继续打开李璇儿的直播间，见她已经开始向粉丝索要礼物，弹幕和直播间观看人数也少了一半。
    据赵天波上回说李璇儿以前直播人气爆满，礼物应接不暇，根本无需向粉丝张口。
    今天自己又刷了六架火箭，按理说收入已然不低，这是有多缺钱？
    李璇儿作为人气网红，平时消费恐怕也是大刀阔斧，包包，手表，化妆品，车。每一样应该都会价值不菲。
    常听人说吸毒败家，这才短短一月有余，她就已经为“好多云”透支了身家，再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就只能去站街了。
    眼见李璇儿的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少，屏幕前的她看着流失的粉丝，微微叹了口气，干脆也不再直播才艺，拿起手机按了起来。
    没过两分钟，凌楠手机响了起来，见是李璇儿发来了信息，只有一个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