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池夙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懵懂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
可能是因为冰天雪地里,他救了她;也可能是因为那嘴角常带着的笑;还有可能是他握着她手执笔写字时,透过手心传来的温暖……
一旦喜欢上了,就像种子扎根在了心里,随着日子不断推移,根愈深,这种喜欢的感觉便更加强烈。
喜欢是一回事,在人前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那不仅是她师父,还是池笙未来的丈夫。从小到大胆大妄为的白初,在这件事上怯了。
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感情,尽量不在人前表露出来。钦慕一个人,没有错;恋上别人的丈夫,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她从小惹祸惹到大,声名狼藉又怎么配得上他?
那样高贵明洁的人,她能远远望着、近近和他相处着,间或同他说句话、下盘棋,就已经很满足了。再近一层的关系,她虽然希望,却不敢想。那注定是别人的丈夫,她可以暗慕,却不能明抢。
所以,当知道池笙与池夙即将大婚,虽然心里头难受,但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她玩伴,都是最熟悉不过的人,她是真心祝福的。
她只想把自己的这个小秘密藏在心里,谁也不告诉。但却不知道,情绪这种东西,你愈想控制住它,它愈不容易被你控制住。稍一不小心,它就在你不察觉的时候自然而然表露出来了。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细腻的,池笙能发现白初的异常,这并不困难。
当自己的秘密从别人的口里说出来,就像是陡然被人扌八光了衣服一样,这个时候,只想逃。
而逃了以后呢?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总不能真把自己藏一辈子。
白初独自一个人在殿里待了好长一阵,再出来时,仙魔之战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她得到了个坏消息,池夙同魔尊交战了五天五夜,就快不敌了。
寒风凌冽,擦过脸畔,刀刮似的疼。
她赶到时,仙魔边界上空,刀光剑影,外散的神泽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玄衣隐凤,长剑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他快,对方比他更快。同他对上的那人亦是一身黑衣,长刀使得游刃有余,招招狠厉攻人要害。池夙已经渐渐败下阵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胜负只是时间上的事。
长刀凌厉,眼看着就要击中。白初脑海一空,直接朝两人之间冲过去。
陡然出现的人影,猝不及防。池夙看清是白初时,剑势已经收不住了。
脖颈已经感觉到剑刃的冰寒,白初还未及反应时,身子陡的被人往旁边一拉,长剑擦着鬓角而过,削落了她一缕发。
身上没有预想的疼痛,白初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头被刀柄重重一敲。
“大人打架,小孩子参合进来干什么!”
白初吃痛回头,这世上除了她家君上,还没有人敢这么训她。准备好一堆骂人的词刚要开口,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全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