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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展飞挠挠头,“什么航空医学体检中心……”
    “查什么?”
    “耳鼻喉、眼睛什么的,”展飞咬着包子,“你继续睡吧,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所以没叫醒夜行和见星儿。听说你今天也要走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一面。”
    李定西笑起来:“有空来医院看我吧。”
    展飞点头:“一言为定!”
    李定西:“一言为定。”
    “祝你成功,”李定西坐着挥手,“我能不能吹牛逼说我有个哥们儿开轰炸机就靠你了。”
    展飞:“轰炸机没有舰载机酷。”
    李定西:“都行吧。”
    “那么,”展飞回头给了个眨眼,“我能不能吹牛逼说我有个兄弟在精神病院当大哥大也就靠你了。”
    宿舍门悄悄关上,李定西往后一栽,倒在枕头上,哼哧哼哧喘气——
    好难受啊。
    下午,季川和李定西的家里人带李定西去医院体检。
    李定西一被接走,拿着木雕小摩托在课桌上定点转圈的路见星停下动作,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思考了很久。
    他玩儿了木雕玩儿瓶盖,最后把瓶里的饮料一口气全部喝光,轻轻打个隔,哼了几声小调,剥开一颗薄荷糖塞嘴里。
    盛夜行看他把试卷都写完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另一只手放在路见星大腿上。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耍流氓!
    路见星抄起笔,在纸条上写两个字:沉闷。
    “夏天沉闷吗?”盛夜行抬眼问。
    “夏天不沉闷。”路见星想了想,如此回答。
    “那什么沉闷?”
    “心里。”
    盛夜行松一口气,心里又有点儿窃喜,“意思是你看李定西走了,心里很不舒服,是吧?”
    路见星没回答,转过脸继续玩儿木雕摩托去了。
    “……”
    盛夜行突然听路见星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没一会儿,路见星又嘀咕了,盛夜行还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路见星:“没什么。”
    盛夜行:“……”
    路见星不搭理他,照葫芦画瓢似的,学着盛夜行那天的语气小声道:“感谢路见星。”
    “哈。”盛夜行笑一声,心里烫得发涨。
    这么可爱干嘛啊?
    晚上回寝室之前,盛夜行拉着路见星在回去的路上买了点儿辣卤。
    路见星洗澡,盛夜行也挤着进去洗,洗完出来满头大汗,路见星觉得自己的澡都白洗了!
    辣卤才咬了没一口,盛夜行就特别放肆地按着他肩膀凑过来,“今天李定西不在寝室。”
    路见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李定西下午体检去了,叹一口气。
    以后都不在了。
    “还会叹气了?”盛夜行失笑,拿过李定西没喝完的果酒瓶子灌一口。
    喝了没几口,盛夜行就把路见星抵到墙根儿坐着,自己低头捋衣服。
    他从书包里摸了根不知道哪儿买的口红递给路见星:“给我涂。”
    路见星震惊了:“?”
    “涂一下!噢——”盛夜行抬起脸做口型,“是这样吗,会不会方便涂一点?”
    路见星笑不出来了,瞪着眼答:“谁知道!”
    盛夜行噘着嘴,眼神还酷酷的:“麻利点儿。”
    要是让那群孙子知道自己逼着路见星给自己涂口红,得笑到断气。
    口红涂完,盛夜行继续扒着路见星的衣摆把路见星推倒,低头捋开衣摆,对着小腹处深深地印了一个唇印。
    路见星:“!”
    “想要大片的红色,以后找我给你亲,”盛夜行从他稍稍有轮廓的腹肌上方抬眼,“不用口红也行。”
    吻痕能种在小腹上?
    不知道。
    得用实践证明!
    两人双双蹿上床,放下了床帘。
    拉好床帘,盛夜行一回头就看路见星正躺在床上,眼神干净纯澈,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种“干净”让他又心疼了。
    相比起最开始的“呆滞”,已经好了很多。
    “我说,”盛夜行拉过被褥,缓缓躺下,“我本来这辈子打算一个人过的。就想着也不去祸害谁了。”
    路见星:“哦。”
    盛夜行补充:“但谁让那个人是你。”
    “祸害。”路见星说。
    “我和你就不叫祸害,叫互相救命。”
    回想了一下那天落水的人在水里扑腾的样子、叫喊的语句,路见星开口:“落水?”
    “嗯,”盛夜行靠近点儿用鼻尖顶他下颚,“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给我的。”
    “为什么,这么说。”
    盛夜行突然顿住动作,低低地笑几声,悄声道:“在我的世界快要崩塌的时候,我也愿意为了你再努力一把。”
    路见星有点儿被震住。
    再怎么“两耳不闻自己事儿”,他也被震住了。
    他感觉对方的这一句话像一只滚烫的手渗入自己胸腔,将心脏抓得又痒又热,热到鼻腔都在冒气。
    怎么就那么想掉眼泪。
    两个人一路扶持确实不容易,但他们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觉得正常,只要“活着”就行了。
    可是明明和他们同龄的孩子正在努力考大学、在手游上打得火热、在篮球场肆意挥洒汗水,前途无量,对未来憧憬无比。
    但他们什么都没有。
    只有黑暗里,属于对方的一双手。
    路见星忽然想起无数个相拥入睡的夜晚,盛夜行总是看着自己先睡了再睡的。
    那每一晚的盛夜行,看着寝室窗外的点点光亮,会不会有想去触摸的冲动。
    趁路见星发呆,盛夜行的手在路见星腰上不听话地乱摸,摸得路见星直接屈起手肘往后捅向盛夜行小腹,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今天折腾得够累了,也没买套。
    算了,熄火。
    盛夜行讪讪地回抱住路见星,瞎亲几下,努力把心底那点儿小火苗给压下去。
    果然,秋天是个让人忧郁的季节。
    抱着东滚西滚瞎闹腾了一阵子,盛夜行被路见星的劲儿折磨得气喘吁吁。
    他捏住路见星的脸,威胁道:“叫大哥哥。”
    路见星困得不行,匆匆就范:“大哥哥。”
    “这就对了,”盛夜行坏笑,“不但大,还是哥哥。”
    路见星:“……”
    “再叫一次。”
    “……”
    不叫了!
    “本来也是哥哥,”盛夜行搂他,“以后就叫‘夜行哥哥’,行不行?”
    正要回答,寝室里出现了一个突兀的人声:“老大,你别让人满足你的恶趣味行不行?”
    盛夜行听出来是顾群山,立刻反应过来,“才进来?”
    不是锁了门的吗?
    门锁坏了?
    顾群山声音有点发抖:“嗯,刚进来。你给谁打电话呢,还‘夜行哥哥’?”
    “给我妹,”盛夜行检查了一下床帘够不够严实,“有事儿吗?”
    路见星捂着自己嘴,已经学会了不吭声假装不存在了。
    把买好的可乐放在桌上,顾群山朗声道:“李定西说下周可以去看他,说给你发消息没人回,拜托我转告你一声。”
    “知道了,”盛夜行说,“你回去休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