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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第130章
    刘二成很不明白胡莺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抱着她,叹一口气:“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糕糕都十多岁了,你还在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若是出去问问,只怕旁人都会笑你。谁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你竟然会有这样的疑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这让胡莺莺哑口无言,他做的确实非常好了,而自己纠结的却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他,那样好像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纠结去委屈,去想假如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根本不会喜欢自己。
    胡莺莺说不出口这些话,就越发难受,夜里几乎是刘二成搂着她没松过,等到早起他胳膊都麻得要抬不起来。
    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也看出来她心情不佳,干脆推了许多事,陪着她玩。
    京城好玩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刘二成会花心思,着人请了些番邦的人在郊外一块空地上跳民族舞。
    箜篌声阵阵,一群奇装异服的人跳起来,中间是一大堆熊熊燃烧的火,这场景让人心里暖烘烘的,胡莺莺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牵着刘二成的手,两人也不知不觉混到人群里跳了起来。
    这一日他们两人宛如身在大草原,喝着牛乳茶,吃着牛肉干,浑然忘记了其他事情,等到晚上干脆歇在了帐篷里,胡莺莺心中的郁闷尽数没了。
    她趴在刘二成怀里,满足地叹气:“你总是待我这样好,我就是有什么不开心,一会儿便被你哄好了。我若是离开了你,只怕一日都活不下去!将来一定得我先走才行。”
    可刘二成捏捏她的鼻子:“我离了你,也只有痛苦可言,但若是非要一个人承受痛苦,那便让我来承担!莺莺,只要我在一日,你都会过得高高兴兴的。”
    他会尽全力保护她,胡莺莺一笑,搂着他脖子主动亲上去。
    两人在郊外逗留两日,第二日傍晚才回去,刘府的人都急坏了,见刘二成回来了,赶紧跟他汇报朝廷的急事儿。
    他一日不在,就堆了好些要事要做,胡莺莺要自觉自己耽误了许多事,赶紧吩咐丫鬟送些点心和茶水到刘二成的书房。
    安排好这些,她又去看了糕糕,糕糕今儿跟肖正言才见了面,知道肖正言前几日偶然帮着朝廷办了件事,被皇上夸了几句,糕糕心里头高兴,这话跟旁人说也不合适,便跟她娘说起来。
    那些小年轻儿女的□□,胡莺莺听得面上带笑:“等到正言过了殿试,不拘得个什么职位,也都该来迎娶你了。”
    糕糕不好意思:“娘,您怎么说起来这个了!”
    胡莺莺笑眯眯的,又跟她说了一会话才走。
    恰好又遇着了豆哥儿,母子俩说了好一会话,豆哥儿恋恋不舍:“娘,豆哥儿还要去读书,下回再陪娘说话。”
    胡莺莺点头:“去!”
    她自个儿沿着花园子走,云儿跟在身后,天上月亮很大,胡莺莺也有些累了,忽然听到前头有丫鬟叫了一声,云儿赶紧要过去看看:“夫人奴婢先去瞧瞧。”
    她才走没几步,胡莺莺忽然就被人拉住了往假山后面一拖!
    这可是刘府!
    家里看门的人还是很可靠的,胡莺莺挣扎了几下,心里砰砰砰地跳,身后那人声音敦厚:“莺莺莫怕,是我。”
    胡莺莺听到是徐凯的声音,才放心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凯穿一身黑衣,四下警惕地看了看:“我来接你,莺莺,你该考虑好了?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我带你走,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他抓着胡莺莺的手,心里肯定她会走的。
    可胡莺莺却拒绝了:“我想了想我不会走的,徐凯!若是能回去,早该回去了,你说你有法子,你说说看,是什么法子?”
    徐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在怀疑我吗?”
    胡莺莺知道,徐凯对她好,但这件事她无法下定决心。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徐凯,我不可能很轻易地放弃我现在的一切”
    徐凯声音逐渐冷淡:“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值得你放弃这些幻境吗?胡莺莺,你有没有心,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他想起来这么多年的风霜,心中波涛汹涌:“我为了你,四处寻找!我本可以离开京城的,如今陷入这般凶险的境地,就是想带你走!你怎么就不清醒?你陷在这些虚无的世界里,假如哪一天这一切崩塌了,你会得到什么?你会一无所有!”
    胡莺莺忽然也哭了:“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得不到?你怎么就能断定从前的他就对我一点都没感觉?也许是他根本不认识我呢?等他认识了我,也会喜欢我的!”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擦一把眼泪:“徐凯,我不会后悔的,你也不要再劝我了,我很喜欢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无论如何,我都会接受将来会有的结局。你走,我祝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徐凯完全没有料到,他在胡莺莺这里一文不名。
    “好,好,胡莺莺,我愿赌服输!”
    他说完扭头就走,再也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胡莺莺呜呜呜地哭了好一会,才找路离开。
    而身后的长廊里,刘二成站了许久。
    他早就发现了徐凯这两日在刘府附近溜达,蓄意让人让他进来,就是想知道他们二人会说什么。
    刘二成不明白,胡莺莺为什么会在徐凯面前哭成那样。
    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抽痛,更痛的是他觉得胡莺莺大约是变心了。
    这男人是来接她的,她虽然不愿意走,却哭的不行。
    刘二成捏紧拳头,在廊下站了很久。
    忽然,外头有人吵吵嚷嚷的。
    “咱们大人呢?还有夫人,富贵,快去喊!老太爷不行了!”
    刘二成一愣,仿佛被冷风吹醒了,赶紧地去他爹得房中。
    不一会胡莺莺也来了,她虽才哭过,但眼底盖了粉,看不大出来,着急地问:“爹怎么了?”
    夏氏急得要死:“你爹这个没成算的!先前就咳了好几个月没好,这又扭到了腰,今日除了副药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不知道怎么又偷喝了两盅酒,这会子看着就跟不行了似的!”
    府里赶紧请了大夫,刘德忠却是得了急症,大夫下来,他就两眼一翻,直接蹬腿了。
    第131章
    刘德忠走的急,一家子俱是措手不及,大夫都没来得及把脉,人就这般没了。
    夏氏与他是一辈子夫妻了,刘德忠没啥大本事,但夏氏安排的事情他向来还是听的,两人风雨数年,吃了好些苦,好容易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这才享福没几年,刘德忠竟然撒手走了。
    这打击太大了,夏氏哭的昏过去好几次。
    胡莺莺赶紧着人去喊刘梅花,以及胡家人。
    她也忍不住眼泪成串地掉落,刘德忠平时话不多,但待她一直都如亲女儿一般的。
    糕糕跟豆哥儿哭的悲痛欲绝,大宝平日里就跟爷爷奶奶比较亲近,此时爷爷没了,他哭的仿佛再也没了家一般。
    刘二成心中就是再痛,也要忍着,他去书一封给了刘小成,父母之事还是要告知兄弟的,至于大哥,如今联络不上他也没有办法。
    “老太爷的丧事,要大办,不拘花多少银子,只管来问我要。”刘二成封上信,吩咐管家。
    其实全家上下都很伤心,刘德忠没啥脾气,素日里对下人也不错,偶尔还要帮着扫院子,因为穷过苦过,就格外怜惜底层的人。
    管家飞快地跑着去办事,刘二成出来把信给了随从让人去寄,他站在那里双目沉沉,听得到屋子里哀哀的哭声,拳头攥得很紧。
    他能有今日,绝对离不开父母当初的鼎力支持,记得最穷的时候,家里连最次的红薯面高粱米都没有,爹娘是真的吃糠咽菜,他爹瘦得眼窝深陷,还要去耕地,就那还硬是省出来几十个铜板给他留着读书用。
    虽说这几年家里日子好过很多,可那些恩情怕是永远还不清的。
    他觉得眼睛干涩疼得厉害,心口仿佛缺失了一块。
    抬头看着屋檐上方的天空,一下子就好似功名利禄都没什么意义了,他从此之后没有爹了。
    外头刘梅花跟李大林带着俩孩子也来了,一进门刘梅花就是哭着的:“二哥!爹呢?爹怎么会出事!”
    她慌里慌张进去没一会就痛哭起来,李大林也红了眼,倒是梦姐儿拿眼四处去瞧,不见半点伤心之色。
    胡莺莺忙了半日生怕夏氏出事儿,眼见着刘梅花来了能安慰夏氏一番,她又去找刘二成。
    自己的相公,她是了解的,刘二成内敛,许多情绪喜欢放在心里,她很怕他太过伤心又无法排泄,影响了身子。
    可胡莺莺才走到院子里,就见有人急匆匆而来:“刘大人!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这无异于另一道晴天霹雳!
    皇上也就四十来岁,怎么会驾崩?
    太子前不久刚犯了大错被皇上禁足,此时皇位只怕免不了有人相争。
    刘二成作为大臣,必然要进宫,胡莺莺来不及说其他,只握了下他手:“你放心,家里有我。”
    那只很软的手,却让刘二成猛的心里有了定数:“好。”
    他很快就走了,胡莺莺看着他的背影,担心,不舍,却还是强行吞下了眼泪。
    宫中大变,大臣们各执一词,在皇上的丧仪之上争论该立谁为诸,太子庸碌无能,数次犯错,不堪为人君,另外皇上驾崩疑点太多,后宫又有贵妃自戕,朝中乱哄哄的。
    宫里宫外都是人心惶惶,胡莺莺安排好了刘德忠的丧事,又请了和尚来家里超度,夏氏太过伤悲,一病不起卧在床上,还好有刘梅花照顾。
    可烦心事又来了,刘德忠丧事第二天,胡莺莺的哥哥胡来与人在刘府打了起来。
    对方是蓉王府的庶子宋祁来吊唁,却口出狂言,辱骂胡来,胡来原本脾气就不好,这几年隐忍了些,却没法子忍受被人无端欺负,上去就厮打开来。
    宋祁虽说是个蓉王府的公子哥儿,却素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他带的人多,几下就把胡来拿住了。
    可胡莱是胡莺莺的哥哥,刘府上下焉能看着舅老爷被欺负?一哄而上,竟然闹的乱七八糟。
    胡莺莺在内阁里,没听到外头的动静,但糕糕却是听到了。
    她出来之后瞧见这一切,立即问道:“舅舅何故今日闹事?难道不知道今日乃我爷爷的丧礼么?”
    胡来不服气,梗着脖子不说话,糕糕皱眉:“舅舅,我娘一向叮嘱恁不要惹事,您怎的非要这般?难道舅舅以为咱们家能有今日很容易么?”
    她说话声音缓慢,但字字句句都是责怪,胡来瞬间怒了:“我何时又闹事了!糕糕你不知道着混球今日说了什么!他竟然议论起你来,说你披麻戴孝更是清纯风流,恨不得,恨不得”
    见舅舅语气愤怒,糕糕大约也知道了这个宋祁说的话多么恶心,她赶紧道歉:“舅舅,是糕糕误会你了,对不住。”
    胡来气仍未消:“我怎会与你计较,只是这厮仗着蓉王府的地位,竟然出言侮辱你,我实在气不过。”
    宋祁笑起来:“我说的难不成不是实话么?刘宜安,你这一身的确不俗,你”
    他还没说完,糕糕忽然喝道:“来人!把此人撵出去!”
    她爹给她安排的一直都有暗哨,此时得令立即从暗处出来,冲着宋祁就打。
    糕糕大声说道:“蓉王府的人行事清正,怎会出了你这种流氓!你以为人人都怕你?我告诉你,今日我便不怕你!你敢在我刘家找事,莫要怪我不讲情面!”
    她一向温柔和气,今日那双眼却因为哭了太多而发红,宋祁没挣扎几下就被扔了出去。
    其余人也都道今日是宋祁过分了,蓉王府没有管教好自己人,另外又都感叹糕糕性子里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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