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公主这是怎么了?饿了?还是尿了?”
“先生!您来了!小囡囡是尿了,已经换好尿布了。先生要不要抱一抱?”
明显,墨如陵找姜嫂说过那一番话之后,姜嫂对墨如陵的认可感,与往日相比,简直可以用“倍增”二字形容。
墨如陵嘴角倒是带着几分温柔可亲的笑容,但是头却微微地摇了摇,“不了,我现在左手还无法着力,小宝宝这么小,我一只手别抱坏了她。”
“等她再大一些,我再抱她不迟!”
他的话一说完,姜嫂和苏云裳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都落到了墨如陵黑色衣袖的左臂位置。
露出来的那只手上,戴着同样黑色的手套,看着是只正常的手。
但是姜嫂知道,先生这只是假肢。
在保护夫人的过程中,那只手臂被孤狼咬伤的太过厉害,等到送医院救治的时候,伤口已经完全溃烂,拯救不过来。
所以当-日-便是做了截肢手术的。
这么一想到这个,姜嫂对墨如陵的敬佩和信任感,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要不是真的爱着夫人的话,任谁也不可能拼着自己没了一条胳膊的危险,去救对方。
何况先生还身为副首相家的公子。
普通出身的男人,自私起来,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看来,夫人还是很有福气的。
虽然和先生一路走来,挫折和困难不断,但是俗话说的好,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得过拥有一个忠诚专情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健康的女儿,更加来的幸福的?
便是姜嫂,同为女人,都忍不住眼中,流露出对苏云裳的羡慕之意了。
倒是苏云裳,因为记忆错乱的关系,她有些迷惑地看着墨如陵的手臂位置,“建勋,你过来,你的左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担心。”
“不是,你给我过来,你让我看看,你的左手怎么了?”
墨如陵似乎被她叫的没办法,才一边带着安抚的笑容,一边故作轻描淡写的道,“裳裳,你别怕,真的没什么的,这都是几个月前受得伤了。”
而此时,苏云裳已经把他手上的手套,给撸了下来。
摸着那冰凉的似金属,又似乎是陶瓷,也有可能是硅胶之类的仿真手掌。
苏云裳的表情,完全是懵的。
“你,你的手!”
赶紧飞快就顺着他的衣袖,往上摸。
硬的!小臂是硬的!
上臂也是。
一直摸-到肩胛骨与手臂相衔接的位置,她才摸-到了正常的肉的感觉。
“建勋,你的手臂——怎么回事?该死的,我竟然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你的手臂到底怎么没的,谁干的?”
“你说啊!是不是那些该死的绑匪?是不是?”
苏云裳的记忆里,还有关于他们被人劫机之类的画面的。
只不过本来是她和穆建勋的画面中,穆建勋的脸,现在已经被墨如陵的脸给完全替代了。
因此苏云裳才会以为墨如陵的手臂,会不会就是他们在被绑架的过程中,丢的。
“裳裳,别激动,不是这样的。我这是被狼咬了,医院说那条手臂被咬的有点厉害,狂犬病毒怕是驱散不了,所以干脆截掉了。”
“你别掉眼泪啊,真的没事,现在都长好了。你看虽然假肢看着不好看,但是里面有微电脑和小型电机驱动,锻炼和运用娴熟后,和真的手臂,也没什么区别的。”
“你可别再伤心第二次了,之前都已经伤心过一次了。”
一边语气轻松的说着,一边墨如陵还轻柔地给苏云裳,擦拭起了眼泪来。
姜嫂听着,还是没忍住替墨如陵解释了起来。
“夫人,之前您和先生一起坐的直升机出了故障,掉在了山林里,不幸遇上了饥饿的野狼,要不是先生奋勇的几次三番,挡在夫人面前,夫人和小小姐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了。”
“先生和您的爱情,都上了好几回法国本地的新闻的呢!当时先生被送医的时候,整条左臂都已经不像样子,不过先生真的很勇敢,因为先生就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就出院了。”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先生动了截肢这么大的手术。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姜嫂一边说,一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佩服之情。
这一点,她是真的觉得墨如陵,简直无法不用了不起来形容。
人家随便一个摔伤脱臼,都要住个五天医院的,先生一个截肢手术,三天就出院回家来了。
这种忍痛的程度,和坚毅的性子,可想而知,会震惊掉度多少人的眼珠子。
苏云裳果然听得,更加泪水涟涟,“你怎么这么蠢!你怎么这么蠢!”
“是,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乖啦!都过去了,你看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给咱们女儿学到了,可怎么好?”
“你自己之前还数落我来着,说不许把宝贝囡囡,养的太娇气的。你这哭着哭着,她学会了,可不是以后也娇气了?”
“呸!你懂什么!哭就代表娇气了?再说了,我说不许养娇气了,也没让你给养成女汉子状,哭是女孩子的专利,连哭都不会哭,那还是女孩啊?”
苏云裳被他说的哭笑不得,知道他这是故意插科打诨,不想让自己把注意力,都纠结在他的手臂上呢!
她也领会他的苦心。
就像他说的那样,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
现在再难过,再掉眼泪,也于事无补了。
先前兴许自己,已经也比现在还要难过的哭过几场了,不过是现在记忆乱了,不记得了,又听闻了一次,才又难过起来。
算了,日子要往前走,所以目光也要往前看。
不管怎么样,用大难不死来形容他们两人,也算是十分的贴切的。
而他们的后福,显然都应在了小囡囡身上。
没听姜嫂说吗?
一般人家早产的孩子,肯定都是体弱有病的,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有缺憾。
然而,她和建勋的宝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身体健康的和人家足月生产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除了瘦小了点。
这个怕什么?
现在要不是穷苦时候,他们夫妻有的是钱,还怕养不活一个孩子?
想到这个,苏云裳就觉得心里还是十分的安慰的。
便又一次摸了摸-他的手臂,叹息,“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知你不想我再难过,所以故意找话题来逗我呢!”
“看在囡囡一切都好的份上,我便把这些当作是上天对你我的考验了。”
“是!裳裳说的对!只要囡囡都好,我们当父母-的,就心满意足了。些微这点伤不算什么,再说了,我不过是没了一条左臂,又不是不能活了。日子照旧和从前一样的好。”
话虽这样说,苏云裳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还疼吗?”
“嗯,要说一点不疼,你估计不相信,还是有点疼的,毕竟不是自己的手臂,又是在截肢手术后没多久,就把假肢给安装上去的,不过,这点疼,还是可以忍受的,等神经元和接驳处,完全长肉闭合了之后,就不会疼了。”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不一定,如果恢复的好的话,三个月到半年就能完全闭合。要是恢复的比较慢,或者有其他的并发症的话,那就难说了,相应的时间会更多一些。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去德国检查了下后,专家们都说长的还是比较理想的。”
“所以再有个三个月左右,应该就不会疼了,能完全长好。”
苏云裳听了,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些了。时间不早了,你累不累,要不早点休息吧?”
“你是不是也困了?我陪你一起睡啊?”
说着,墨如陵就看向姜嫂,“姜嫂,你抱着囡囡去隔壁吧。”
“好的,先生,夫人,晚安!”
姜嫂立即抱着小宝宝,离开了夫人的房间。
刚回到隔壁的手术室,还没来得及把小宝宝,送回那个大型的不可移动的保温箱里的时候,科里和管家秋就一起过来了。
“姜嫂,先生让我过来取一小片宝宝的皮屑,或者指甲,好送去验dna。”
姜嫂愣了下,还以为刚才先生没提是忘了,或者不准备做了,原来先生还记得。
便立即配合的抱着小囡囡,在秋管家的监督下,科林从小家伙的额头上,用小镊子,取了一小片胎渍形成的皮屑,放进了一个玻璃小瓶子里。
生怕这些不够,还取了一个很小的宝宝专用指甲钳,剪下了一块小小的指甲。
最后封好了瓶盖,交到了秋管家的手里。
“取好了,姜嫂你哄小小姐睡吧,我们走了!”秋说完,就和科林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