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我忍不住深呼一口气。不过浮光绿影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所以心里的紧张和惧意并没有消除,只是在这种情绪之外,又多了一抹不大不小的期待和兴奋,稍有犹豫,我把手电筒的光打在第四个破败的红灯笼上。
“你在干什么?”冬瓜忍不住惊呼出声,看来是被我的动作吓到了,晃了晃我的身子,狐疑地猜测,“乔状元,你他娘地该不会中邪了吧。”
我没有答复冬瓜,在答案没有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如何答复,只是死死地盯着红灯笼前的那处虚空,默默地等待着。
幸好等来了!
三秒后,一抹绿光蓦地从空气中浮出,此时我再看这些绿光,全然没有了之前骇然和惧意,它放佛是一簇春天里刚长出来的嫩芽,顶开了重重压在我心上的石头,我无比欣喜地望着正在成形的灯笼,这种激动无可言表。
只是我的表现落在冬瓜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手电光打在我身上,颤着声骂道,“完了,真他娘地中邪了,居然能把灯笼照出来……”
“冬瓜!”我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深吸一口气转向冬瓜,却把他吓地一激灵,“我没事儿,你放心。”
“你真没事?你真是乔状元?”冬瓜不信邪地盯着我,身体仍有所防备,想了想,忽然问道,“金联古玩店的老板是谁?”
“廉向金!”我无奈地看着冬瓜,他脸色一变,带着哭腔地就扑了上来,“他娘的你把我吓着了,我还以为你真中邪了。”
“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了。”我拿着手电飞快地把其余的灯笼挨个照着,“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个词吗?浮光绿影?”
冬瓜在鬼王地宫并没有看过浮光绿影,印象很模糊,想了想诧异地开口道,“我明白了,你是说这东西就是浮光绿影?”
“正是这样,只是一开始我没有明白过来,刚才便是我的试验!你也看到了,只要经过光线的照射,那些红色的灯笼便会把其中蕴含的信息投射到空中,形成绿油油的‘鬼灯笼’,怪不得墓室里会有这么多灯笼,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我快速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激动的心情仍然难以散去。
“这他娘的就是浮光绿影?!”冬瓜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地滚圆,“真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样邪门的记录方法。没看到之前,我还没觉得什么,看过之后,这一幕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
浮光绿影,绝对是只有世间少数几个人见到过的,也难怪冬瓜会说出这样的话。冬瓜心里的紧张也全部卸掉,甚至也拿着手电光照向墓室那些尚没有点亮的红灯笼,如此这般,一个个绿油油的“鬼灯笼”彼此相互映照地悬浮在空中,围成一圈把我们围在正中央,我数了数数量,刚好十四个。
而红灯笼的数量是只有十五个,激发出来的浮光绿影却只有十四个,仔细一看我也变明白了,正是甬道跟墓室相交处棱柱上的两个灯笼,它们的投影刚好重叠在一起,看似只有一个,实际上是有两个。
“乔状元,你说浮光绿影是用来记录重要的信息,可是这一圈灯笼有什么好记录的?”冬瓜在心情稍有平复后,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一直在寻找答案,浮光绿影绝对不是随意设置的,铁定是涵盖重要的信息的,可是这些毕竟只是十四个灯笼,外形几乎完全的一致。
浮光绿影存在的时间大约是十分钟,然后彻底消散,要想再次激发,至少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所以我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把这些疑问弄清楚。
眯着眼睛看了好几圈,我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同,便是每个灯笼的灯芯,形状不同、大小各异。冲着冬瓜使了一个眼神,“走近看看。”
我们走向的正是甬道出口的“鬼灯笼”,它毕竟是第一个出现的,离得越近,不同灯笼的灯芯之间的差别就越明显,难道这猫腻是在灯芯上?可是又完全看不出灯芯有什么特殊的,它的形状丝毫没有规则,即便是两两比对,也看不出来任何的信息,这也太古怪了。
“鬼灯笼”离地面大约一人多高,我站在侧面抬头打量,冬瓜闲不住溜到灯笼下面,朝上一看,猛地叫道,“乔状元,你快看,这下面有字。”
我心里一喜,大步垮了上去,抬头一看,心里登时便明朗了。
我的分析是对的,猫腻的确是在灯芯上,不过要看仰视图,而不能看侧视图,灯芯的形状是一个字,小篆体的“死”!
“冬瓜,这回你帮了大忙了,每一个灯笼都是一个字!”一瞬间我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奥,开口道,“一共十四个灯笼,代表着十四个字,咱们先把这些字挨个看完。”
冬瓜咧嘴一笑,点点头,便大步流星地迈向下一个灯笼。沿着墓室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甬道的入口,十四个字也了然如胸,几乎在我把些字说出来的瞬间,浮光绿影便挨个在空中涣散,宛如失了光辉的萤火虫。
“死、作、生、时、生、亦、死、生、到、死、时、死、还、生!”只是说了一遍,我便发现了其中的规律,狂喜从心底涌了出来,兴奋地道,“这是一句诗,死作生时生亦死,生到死时死还生。”
冬瓜愣了一下,挠挠头道,“我只听说过假做真时真亦假,什么是死作生时生亦死?”
“假做真时真亦假是《红楼梦》里面的名言,意思是真真假假,难以辨析。”我仔细地揣摩着道,“如果用辩证思维去看,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真假便不一样。死作生时生亦死,也是这样,站在人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死了便是死了,如果是站在鬼的角度去看,一个人死了,那边是一个鬼诞生,那就是生。”
冬瓜听得眉头一皱,不满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道理,竟然是这么鬼里鬼气的意思。”
“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揣摩!”我苦笑不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