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清朝曹雪芹所著,它里面的原话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还真!’”我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缓缓地道,“‘死作生时生亦死,生到死时死还生!’显然时间要出现地更早,而且诗的后半句不能按照曹雪芹的理解方法去理解,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跟长生有关的诗句。”
冬瓜听到这儿,脸色有了点舒缓,纳闷地道,“跟长生有关?有了这句诗,难道就能获得长生?什么生死,死生的,只是想了一会儿,我头就晕了。”
听着冬瓜的抱怨,我又再次陷入了沉思,“死作生时生亦死,生到死时死还生!”前半句很好理解,后半句就截然不同了,真假毕竟是逻辑辩证的关系,而生死却任然不同,因为由生可以到死,由死又可以到生。
一个人死后变成鬼,又投胎变成人。这便是对后半句诗完美的解释,只是这样显得太简单、太容易,反而让人觉得没有那么真切,更何况如果真是这么毫无深意的话,又何必用浮光绿影的方式去记录呢?
“乔状元。”只是一会儿时间,冬瓜便打断了我的思考,“与其想着一句话,咱们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这里没有路,难不成要原路返回,走到刚刚祭祀的地方,打开通道?”
冬瓜说的也对,我只好暂时把这句诗收了起来,想了想后,摇着头道,“山神爷明明说过要咱们顺着甬道向下走,走到这里不应该是一条死路,一定有别的出路,说不定有机关什么的,咱们分头去找找。”
浮光绿影出先后,心里的紧张和惧意便消散了大部分,对于这间墓室也没有多少害怕了,冬瓜的表情告诉我他的想法跟我一样,他一点头,我们两个人便沿着墓室的外围寻找可能的机关。
心造不宣的是,我们都没有迈入阴帅的雕像群中。
石壁上除了红灯笼,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别说机关了,连个针尖大小的孔洞都没有。走完了半圈跟冬瓜碰了头,皆是摇摇头。
“不可能没有机关啊。”我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幕。即便是我的分析是错的,那山神爷的话难道也错了吗?
“难道……”冬瓜忽然开了口,把手电光打在阴帅的雕像上,“机关是在它们身上?”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可能,当我朝着阴帅的雕像扫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左手边面对着我们的雕像还是有五具,而右手边的雕像居然变成了四个,我揉了揉眼睛,依然是少了一个雕像。
诡异,刚踏进这间墓室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冬瓜……那里少了一个雕像……”
少的那个雕像,在五具雕像的正中间,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到。
冬瓜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仅剩下的四具雕像,忽然低声地道了一句,“乔状元,你再看看地上,明明是四个雕像,居然有五个影子……”
我愣了一下,仔细地一瞧,彻底傻住了,果然如冬瓜所说的一样,那尊缺失的雕像下,脚下竟然有一个黑色的长影。
心跳骤停,才又嘭嘭地起搏。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看不到人,却能看到这个人的影子。
而最让人窒息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在甬道的边缘,反而是在墓室的最深处,想逃也逃不了……而且这间墓室中还有九尊阴帅的雕像,我时刻担心着它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子。
无论如何,此时的阴帅在我眼中,都成为了极度危险的代名词,谨慎地开口,“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它是什么玩意,至少还有个影子,咱们可以通过影子来观察它的动向。”
冬瓜打开了枪的保险栓,念叨一句,“就是不知道枪对它管不管用,要不试试?”说着还真举起了枪。
“他娘的,你别乱来。”我压低了声音骂道,“我有一种直觉,咱们一定别惊怒了它,否则要吃不了兜着走。”
无声地对峙下,消失阴帅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站着,我们同样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至少目前有一个好消息,其余九尊阴帅都没有发生这种诡异的变化。
“乔状元,这么一直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冬瓜忍受不住了,建议道,“我去会会它。”
我的胆量也大了点,衡量了其中得失,点点头道,“也只有这么办了,我给你打掩护,一定要小心点。”
冬瓜动身朝着影子缓缓迈去,我深吸一口气,提着僵硬的身子贴着身后的石壁缓缓的向右滑动,我要保持自己的视野开阔。
刚动了一下,诧异地发现冬瓜停住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影子,我朝着影子一瞄,顿时便发现了问题,影子动了……
而且它所动的方向是朝着我跟冬瓜来的……
他娘的,这可怎么办。难道是我们的动静惊动它了?焦虑一层一层地叠加,压得我的身体越来越沉。冬瓜忽然又退了回来,退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睛,少见的凝重和严肃,“乔状元,它是奔你来的。”
浑身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我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了最初踏进这间墓室的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源于那尊消失的阴帅。
我身上到底怎么了?难道跟那具阴帅也有关系?我能从它身上找到答案吗?这一系列的问题充斥着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如何去寻找答案,只是定定地盯着地上拉长的影子。冬瓜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得我自己去做选择。
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未知的危险,以及心底那份对于解开秘密的欲望,犹豫了半天,我深吸一口气,冲着冬瓜道,“我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你随机应变。”
冬瓜重重地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把枪捏在手里,缓缓地朝着影子迈去。
说来也奇怪,我走一步,影子紧跟着向我走了一步,我心念一动后退了一步,影子同样后退了一步,尽管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可还是让我头皮阵阵发麻,强行平复了心里的紧张,迈出了朝影子的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