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上个星期去了一趟大和,参加了一个重要的医学研讨会,在会上刚好碰到在医学上有着相同嗜好的同学兼好友的奈良,奈良在得知他在覃家当家庭医生之后,整个人突然陷入一种天人交战的状态,在李医生的询问并开导下,奈良将积压在心里的罪恶和愧疚悉数吐露出来,为了免除良心和道义上的谴责,奈良最后下定决心写了一封信让李医生转交给覃劭骅。
信中交代奈良在卿仁天皇的逼迫下对夜乃晨曦子使用一种压制记忆的药物,这种禁药不仅可以在有违自然法则的前提下压制住人的记忆,还会对人造成很多隐性和显性的不良影响。
信中除了表达一名医者做出违背医德之事的歉疚外,还详细地列出了这种禁药的研发过程,以及化解的药物。
覃劭骅看完信之后,掩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握紧成拳,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掩盖在暗黑眼睛之下是一片狠绝。
覃劭骅拿出zippo,不一会儿,信连同密封袋全部化为灰烬,只剩下桌子上的残渣。
覃劭骅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马平川,以及在荒原上训练的士兵们,眼睛里一片晦暗,意味不明。
书房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良久之后,才听到低沉的声音。
“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李医生摇了摇头,按了按有些疲惫的眉心,回答道:“应该没有,奈良目前只告诉了我,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奈良应该不会轻易告诉其他人”。
李医生突然看向门口,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只是夫人这边恐怕有些棘手,卿仁天皇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这时覃劭骅转过身,李医生才看清楚挂在覃劭骅脸上的阴沉,只见覃劭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
“李叔,你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药瓶的时候,李医生玻璃镜片后面的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将药瓶放在手上打量,带着激动旋开瓶盖,将小小圆圆的药片放在手掌心上端详了许久。
“这是······”
李医生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他抬起头就看到覃劭骅脸上黑压压的一片。
“在芷兮身上发现的。”
覃劭骅脸上的暗沉不过出现片刻,就归于平静,迈开步子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李叔,你过来看一下芷兮的情况”。
闻言,李医生赶紧跟上去,到了卧室门口的时候,覃劭骅刻意将脚步声压低,并回头示意他轻一些。
李医生放下听诊器后,聚在一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脸上的严肃也没有消退,看着覃劭骅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夫人的情况很糟糕,夫人应该在不久之前遭受过重大的创伤,身体亏损很厉害,药物的刺激,又加上怀孕,再这样下去,身体会不堪重负,最后枯竭而死,目前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先打掉这个孩子,再慢慢进行调养”。
李医生说到这停了下来,他看了覃劭骅一眼,他没有遗落掉覃劭骅在听到他说到“枯竭而死”时的面目可憎,不过他却并没有打算要隐瞒真相,丝毫不畏惧覃劭骅冷酷的神情,继续说道:“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夫人恐怕以后再难怀上孩子······”
李医生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覃劭骅打断了,而覃劭骅的一席话让李医生觉得没有再开口的必要。
“李叔,以你认为最好的医治方法治疗她,其他的不在你的思考范围。”
话都被覃劭骅堵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若不是看在覃家老太爷的份上,他也不会说出如此僭越的话,李医生背上药箱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夫人最好送往京城的总院,越快越好,解药我会加紧配置,你······”
望着覃劭骅坚毅的背影,李医生只好带上门离开,只是一出门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