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名鼎鼎的覃少将也不过是个只会在自己女人生死攸关的时候,找其他不相干的人出气的小人之流。”
趁着说话的空档,卿仁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一手支着头,一手随意地搭放在身侧,看起来十分的惬意,可却被脸上的瘀青硬生生地折毁了那份故作的优雅。
覃劭骅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走向卿仁的脚步并未停下。
正当覃劭骅的双手袭上他的衣领,要将他拽离地面的时候,卿仁悠然地说了一个“慢”字。
卿仁慢悠悠地伸出手指,十分轻佻地拂开覃劭骅的手,整了整刚刚在打斗中被弄乱的衣服。
卿仁用一贯的傲慢语气倏地问了一句,“哟,一向胆大妄为的覃少将莫不是担心你女人会有个三长两短,心里惴惴不安,又无处安放,所以才找我这等无辜人士撒撒气?”
说着说着,卿仁的话锋快速一转,话中带刺,直接刺向覃劭骅的心窝。
“可逃避终究是懦弱者所为,找人出气更是最下等的行为,敢问作为当代模范的覃少将何故如此?”
卿仁说着,顿了一下,脸上笑靥如花。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担忧那女人的安危,还是借着此事的由头,挟私报复,公报私仇呢?”
卿仁为人奸诈,虽然年纪轻轻,可挑起事端的本事可不容小觑。
覃劭骅不过是看了卿仁几眼,就知道了他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二话没说,抓住那人的领子就往上提。
“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仅是声音带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冽,就连脸上也覆盖了一层骇人的冰晶。
卿仁立马就愣住了,不清楚覃劭骅为何说着说着又动起手来,虽然有他因势诱导的因素在里面,可他的目的不过是引起覃劭骅心中的恐慌,而不是怒火。
见卿仁只是呆呆的、不说话,覃劭骅一个拳头快速地砸下来,让卿仁及时回过神来。
覃劭骅难得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为了阻止夜乃晨曦子想起一切,卿仁曾经在夜乃晨曦子身上使用一种压制记忆的药物,那种药物对于身体正在修复中的夜乃晨曦子无异于狼虎之药,药性大,副作用大,更是害人不浅。
处在怀孕期间的夜乃晨曦子正是因为此药的副作用而导致陷入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躺在病床上几乎与白色融为一体的夜乃晨曦子,又想到主治医生夹杂着担忧、不安、惋惜的语气,覃劭骅压在心头厚重的担心,沉甸甸的,差点让他喘不过气。
体弱、气虚、负伤、休息不够、压力过大······稍有不慎,一尸两命。
尤其是医生最后推门出去留下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将覃劭骅推向死亡边境的判决书。
“恕在下直言,贵夫人的身体极差,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怀孕,打胎休养是最好的办法,若是一直拖着,估计夫人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如果这次打胎成功,以夫人的体质来看,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
医生每说一个字,覃劭骅握着夜乃晨曦子的手就会紧上一分,直到夜乃晨曦子发出不适的痛呼,他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虽然很早之前李叔就这样说过,当时只是顾及夜乃晨曦子安危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打胎,可眼下在了解夜乃晨曦子对肚子里的孩子珍视程度之后,覃劭骅犹豫了,也动摇了。
他害怕自己的一己之私、一念之间就伤了夜乃晨曦子的心,更是断送了她对他的情。
覃劭骅怕了,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看到夜乃晨曦子嫉恨的眼神,害怕······
但是他更害怕会因此失去夜乃晨曦子。
心中的害怕,在看到以一副悠然自得姿态出现的卿仁后,全数化作浓浓的怒火。
覃劭骅想都没想就将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拖到无人的角落,将怒火尽情地发泄到那个造就夜乃晨曦子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带着居心不良试图接近夜乃晨曦子,并布下天罗地网,他和夜乃晨曦子怎么会分离天涯两端,他又怎么会独自忍受整整三个月的离别之苦?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趁着夜乃晨曦子失忆,巧言令色,骗取她的身心,夜乃晨曦子又怎么会怀孕?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