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打架?
夏渔觉得离谱:“怎么回事?这还能打起来?”
“容巡这小子是真有点聪明在身上, 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祁嘉言参与了对孟清溪的谋杀,在就寝的时候把祁嘉言、沈陆亭以及顾泽漆的床给掀了,之后就和他们三个打成一团。”
“他一个人打三个?”夏渔惊了, “祁嘉言和沈陆亭确实好打, 但顾泽漆很强诶。而且他和祁嘉言有仇为什么还要打另外两个?”
听到这个问题, 姜兴生就来精神了:“祁嘉言打不过容巡, 他只好把沈陆亭拉下水, 说沈陆亭参与过人口买卖。”
“顾泽漆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挑拨离间说这俩都不是好东西。结果沈陆亭爆出顾泽漆杀了十名女性的罪行,其中有一位老师——你知道的孟清溪就是师范生。他还说事发当天顾泽漆还想把你杀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不就打起来了。
“他们几个身手不错,戴着镣铐都能打生打死。看守所的同事强硬地把他们分开了,但看那架势,恐怕他们一放手, 这几个人又会打起来,所以只好把我们叫上劝劝他们。”
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里出事的话, 那边的同事也要挨处分。
“姜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事情才发生不久, 姜兴生居然连那几个人打架的动机都摸得一清二楚。
“嗐, 你那高中同学——杨象, 在现场观看了全程,常所问起就跟常所说了。”
好!不愧是打败无数老头成功上岗保安的人!这消息是真灵通。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幸好他们皮糙肉厚, 打得那么激烈都没见什么牙齿血肉, 现在看守所的易医生正在给他们检查, 常所正祈祷着人没事。”
姜兴生说出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理由:“渔啊,你来看守所一趟, 劝劝他们行不?”
主要是劝容巡。
夏渔很干脆地应下, 说马上就来。挂断电话后,她立马搜索:该如何开导他人。
宿游:“……”
不会你应什么?
看了几个句子, 夏渔觉得自己可以了,她打算直接去看守所。
宿游再次拦住她:“你就这样去?”
这牙齿印那么鲜明。
也是,到时候肯定会问她怎么弄的,要是傅队知道她跑来打人,她肯定又要写检讨。
她拿过连珩玉手里的药酒,往伤口一倒,认真冲洗了几遍。
虽然不知道游戏里人咬人会不会得狂犬病,但以防万一。
清洗完,不再有血滴冒出后,连珩玉顺手替她裹好纱布,并用绷带缠了几圈,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手法熟练,一看就没少受伤。
夏渔起身,道个谢就走,她要赶紧去看守所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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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游拄着拐杖紧随其后。
夏渔的车已经被人开上来了,她拉开驾驶座的门。
宿游很自然地坐上了副驾驶,并把拐杖放在后座。
想着这么晚他也不好打车,她就顺便把他带走。
连管家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夏渔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往上,是亮堂的二楼。就算主人家都在一楼,二楼依旧灯火通明。
忽然,她眼尖地发现二楼靠里的房间里有个人影,再一看却没了。
夏渔不相信是自己眼花,她打开放大镜一看,确实有个人,只不过他的身影被挡在窗帘后,她无法通过厚重的窗帘看到那人的模样。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而二楼被她察觉的那个人在她看过来时将自己藏身于窗帘之后。
目送夏渔的车开走,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是真的敏锐。
不一会儿,大门被推开,连珩玉走了进来。
人影背靠着墙壁,皱眉说:“我跟你说过不要招惹那个女人,算上今晚上,你栽到她手里多少次了?”
连珩玉自信一笑:“我受伤了才会被她得逞,等我恢复了,拿捏她不在话下。”
“她和你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你不要小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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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
“你是指和她结婚?你原本不是说好只是在诱骗?”
连珩玉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人影:“我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那种心跳加快、思绪万千、呼吸急促的感觉你也感受到了吧?”
他捂住胸口:“我能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情绪,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意。”
人影纠正:“那是杀意。”
“杀意即是爱意,不然我为什么单单只对她起杀意呢?”
连珩玉原本也以为只有杀意。夏渔毁掉了他太多的自信,他内心非常痛恨她,恨到什么程度呢?
连珩玉环视一圈这间房间。
墙壁上贴满了夏渔的照片,全是他这段时间拍到的,每张照片上都画了一个红叉。
笔锋之用力,表现出主人无法抑制的心情。
要到她的联系方式,给她发短信,朋友圈仅她可见……原本这一切都是为了从心理上击垮她,让她也尝尝崩溃的滋味。
“但是刚才那个瘸子的话让我想明白了,这是爱意,强烈的想要杀掉她的爱意。”
杀心大动也是动心。
他不是没遇到过比他厉害的人物,但他的内心冷硬得仿佛杀了多年的鱼。可她不同,他每次遇到她都会情绪崩盘——这不是爱是什么?
“她同样想杀了我,她也对我动了心。”
他们这是双向奔赴。
“遗憾的是她的眼里没有杀意,我想让她拥有。”连珩玉畅想着美妙的未来,“当那双眼睛被杀意填满时,就是她最爱我的时候。”
人影:“……”
他开始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论题:再穷不能穷教育。
“你是见的人少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是吗?可她触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颤抖?又为什么会梦见她?”
连珩玉上前几步,和人影面对面,他露出极淡的微笑:“你瞒不了我的。”
*
夏渔赶到了看守所,姜兴生正在门口等她。
看到她来,他一把拉过她就往里面走。
姜兴生直接把她引到了容巡的面前,容巡正在包扎,旁边三个人排排坐。
听到脚步声,他们一致抬头,发现是夏渔,又一致坐端正了。
容巡则是偏过头,假装没有看到她。
气氛有点奇怪,总之先想个开场白。
夏渔竖起大拇指,对容巡说:“你寸头也很好看。”
容巡没有回应,那就——
“打得好,那三个人确实该死。”
排排坐的三个人:“?”
常所:没让你来火上浇油!
容巡深知自己再不搭理她她还会说些怪异的话,叹了口气问:“你来做什么?”
“来劝你。”
“……”
一旁的常所捂住额头,虽然是这个目的,但别说出来啊。
容巡盯着自己骨折的手,垂眸道:“祁嘉言杀了孟清溪。”
被点名的祁嘉言沉默不语。
夏渔麻了,这道题她不知道怎么答,要是当众搜答案的话又显得她没水平,于是她只好点头说:“我知道。”
“如果不是他,孟清溪就可以回家了。”
“我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该死。”
“我知道。”
“我很想杀掉他。”
“我知道。”
“……我想妈妈了。”
啊,这个她会。
夏渔走过去,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没关系,你妈妈今晚会入梦的。”
容巡的声音闷闷的:“不用了,她已经去做别人家的孩子了,我不想打扰她。”
另一边的三个人无语了,打他们打得那么狠,当着别人的面又表现得那么弱小可怜,这是在卖惨给谁看?
容巡勉强得到了安慰,余光看到她手腕的绷带,他抬起头问:“你这是怎么了?”
“被狗咬了。”
姗姗而来的宿游靠着门框说。
他刚才已经从姜兴生那里得知了这两人的过往,宿游下意识把拐杖塞到了姜兴生的怀里,摆出一个姿势,把身体的重量放在门上。
“我说你们几个大晚上不睡觉打什么架?哦,我想起来了,有位起步也是死刑,打不打也不会改判。”
被点名的顾泽漆:“?”
你谁?
他想反唇相讥,被后面的警察按住了肩膀。
见常所疑惑地看过来,夏渔介绍说:“这是宿游,隔壁市钟灵市特调组的成员。”
容巡越过夏渔,看向了宿游。
宿游动作随性,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光是看着就觉得前途光明灿烂。
他就站在夏渔的身后,和她是再登对不过了。
宿游见他看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你好,久仰大名。”
容巡没有被他影响到,他点头表示回应。
常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陷入了某种沉思。他扭头问沉默的傅松声:“松声,这……?”
傅松声目视远方:“她自己会解决。”
常所:“?”
既然容巡的情绪得到了安抚,夏渔紧接着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是祁嘉言干的?”
容巡在看守所里消息不灵通,杨象比祁嘉言先进来,不可能告诉容巡。至于沈陆亭,他自己就不清白,更不会说了。
容巡很配合地回答:“新进来的名叫熊迪的人提到了祁嘉言的案子。”
“原来是他啊。”夏渔点头,这个熊迪是谁来着?
傅松声疑惑,知道祁嘉言和沈陆亭犯了什么事的人并不多,可其中一定不会包括熊迪。
以熊迪的人脉,他绝不会接触到这方面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