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局的办公室里出来, 夏渔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的对话。
张局给她讲解了目前的两大势力。
“狂犬”,最大的头目为“首领”,主营业务是走私、赌博和暗网的构建;“苍鹰”, 最大的头目为“老大”, 主业为人口买卖和走私。双方有业务重合。
“狂犬”的成员有蔡刀、甘遂、丰昌, 底层的顾泽漆也算;苍鹰的成员有沈陆亭、祁嘉言、尹秀丽、聂子平、原扬。
已知的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进局子了。
不知道top2是谁。还有沈陆亭口中“疯子”是哪个组织的人?
总之先调查着, 慢慢推进总能抓住他们。
夏渔逛了一圈逛到了办公室, 大家正在讨论事情。看到她来, 姜兴生朝她招手。
一过去才知道,郑队那边传来消息,不仅是首都,首都周边的城市也有相应的案子,这说明凶手跨省市作案, 且长期扎根在北边。
目前霁恣青的嫌疑最大,他在首都待得最久, 有充足的时间作案。
而谢执今年九月之前虽然也在首都, 但他的产业毕竟在和平市,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首都、和平市和国外之间来回飞。
最重要的是, 最早的一具尸体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那时候谢执还在和平市。
不过具体的需要他们过去确认。
要去首都?
夏渔自告奋勇:“我想去。”
“一开始就定的是让你去。”傅松声按下她的手, “你去过首都, 和那边比较熟悉, 而且你对伤口的辨认不会出错,由你去再合适不过。”
“我一个人去吗?”
看样子大家都有事要做, 夏渔问:“那我明天早上走?”
“嗯, 你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赶飞机, 记得把发票拿好到时候报销。”
“好的。”
夏渔正要走,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傅队,我哥赔你的车子你收到了吗?”
傅松声:“……”
说到这个,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笑了,尤其以姜兴生笑得最大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渔不解:“怎么了?”
“原本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对傅队不满,一想到是你哥送的,我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夏渔似乎忘记跟谢执说傅队的年纪,她哥可能以为能当队长的人起码都三四十了,所以送错了方向。
“不会送了傅队老年代步车吧?”
“正好相反,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姜兴生带夏渔去了停车场。
傅松声当场想退,但被拒绝,他只能把车子停在最里面。
最里面只有一辆车。车身通体是七彩的渐变虹光色,流光溢彩。随着光线的变化,颜色会改变,在黑暗里还有荧光,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怕找不到自家的车。
“好炫酷的车!”
夏渔眼冒红心,要是这车给她开她不知道有多开朗,开出去她就是整个和平市最靓的仔。
但是傅松声为人比较低调,再加上他的职业限制,他其实不喜欢接受太多的注视,他更习惯藏在暗中观察敌人。
这辆车太不符合他本人的性格了。
“没事,他不开的话给我开,我把我的车给他,我们车子互换。”
夏渔又回去找傅松声,问他要不要让她帮他试开,后者果断同意了。
“那你能帮我拍几张照吗?我想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行。”
傅松声拍照时习惯聚焦于人脸上。夏渔的脸形很好,他一下子就对准了额头的位置。要是他手里拿的是狙击枪的话,很适合开一枪。
夏渔拿到照片的时候很高兴,她直拍傅队的手臂:“傅队,看不出来你的拍照技术这么好诶。”
车是车,人是人,都拍得很清楚。
她把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很快得到了无数点赞和评论。
大部分是夸她的车,只有个别人看不懂她的意图,不夸车要夸人。
【卖玫瑰的:渔妹你比车更好看。】
她把脑袋从手机里抬起来:“傅队,你有没有觉得你的邻居叔很怪?”
邻居叔?啊,说的应该是裴晏初。
上次他去见过裴晏初,对方确实很怪。他印象中的晏初哥应该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后者变化很大,气质都变渣了。
本来想让夏渔小心一点爱骗感情的裴晏初,后来想到前头那些人,他忽然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你不用在意他。”
*
今天她回来得早,家里没人。
等了一会儿,谢执和连亦白才回来。
夏渔说了她要去首都的事,顺便把连亦白送走。
“我和你一起去。”
谢执表示他最近有业务要去首都一趟,直接买了三张头等舱的票。
也行。本来她顺手带上连亦白也是因为一个人坐飞机很无聊,就算他不怎么说话好歹也是个人。
这次的安检比上次严格很多,安检员检查得很仔细,就怕出现上次的结果。
哪怕是夏渔,虽然被他们认出来,但该检查时依旧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夏渔突然想到,那些杀手要坐飞机去其他地方杀人的话,凶器是自己带还是到地点后重新买?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一个男人被摁在地上,安检员在他身上检测出携带着尖锐武器。
看来是到地点后自己买。
头等舱的人数不多,夏渔和谢执的位置并在一起,中间用长桌隔开。
连亦白在他们斜后方的位置。
谢执在办公,夏渔找不到事情干,她选择躺下睡觉。
头等舱的空间很大,她可以平躺下来,再把门一关,就是一个隐蔽的空间。
趁这个时间,继续使用她冷却完毕的时光机好了。
她确定对象为霁恣青,时间的话,调到她刚入学不久吧。她记得郑队发过来的一具尸体差不多就是在四年前的今天被杀的。
她可以早早地去蹲点。
当她跳时间的时候,她猛然想起,要是四年前的今天是工作日她岂不是要被关在学校?
幸好当天是周末,她睁开眼就已经到了外面的街上。
她一个人蹲在路边,手里提着一袋炸串。
夏渔打开小地图,确认地点,朝着红点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吃炸串。
路上遇到了一些她的同学,他们冲她打招呼,她热情地回应。
她还在其中看到了宿游,他的朋友似乎很多,成群结队的。
大一时他居然那么青涩,看到她也没有突然炸开,而是背过身去,假装没看到她。
总结:一样的有毛病。
夏渔摇头不管他。
她没看到室友,兰归鹭是学生会的成员,她应该还有事务。
路越走越偏,夏渔已经看不到一个行人。
但她没有走到目的地,因为她在半路碰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靠在墙边蹲下,整个人融入树木的阴影之中,如果不是认真看,恐怕无法看出来她正在颤抖。
察觉到被注视,熟人抬头,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
她伸手抹去那要掉不掉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夏学妹。”
这位是真学姐。
夏渔蹲到江知春旁边,烤串她已经吃过,她掏出一颗糖果递过去:“学姐,你要吃吗?”
吃糖心情会变好。
学妹的一片好心,江知春没有拒绝,她接过,声音沙哑:“谢谢。”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夏渔干脆就陪她一起蹲。
她记得江知春的生父不详,哥哥失踪,现在只有一个老母亲。江知春哭成这样,不会是她妈妈出事了吧?
江满衣没到退休年龄就退休,说不定其中有隐情。
“学妹,你也是和平市的人吗?”
夏渔点头:“嗯,我从小在和平市长大,和哥哥相依为命。”
“我也和我妈妈相依为命。”江知春说,“你哥哥一定对你很好。”
“确实。”
“我也有个对我很好的哥哥。”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江知春继续说:“他叫江燎,今年22岁,喜欢特摄,有点中二,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奥特曼……”
她越往下说,哭腔越重,语句断断续续。
“他怕黑,怕火,恐高,怕打雷……”
夏渔明白过来了。
江知春在为江燎而哭,她恐怕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她的哥哥已经死了。
根据傅队所说,江燎估计也是卧底警察,他死了不会被公开,没有烈士之名,没有墓碑,他在偏僻的无名之地长眠。
所以江知春才会如此难过。
所以她才会在夏渔这样一个外人面前念着江燎的喜好,哪怕夏渔有可能无法懂她,她也要说出来。
夏渔拍拍江知春:“他是光之国派来拯救地球的战士,他没办法在地球久留。不过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光之国也有其他奥特曼在等他。”
是的,江燎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他虽然已经死去,但他和前人一样,留下了情报。
她是英雄的女儿,也是英雄的妹妹。
“学妹,我以后想成为记者。”
妈妈只有她了,她不能抛下妈妈不管,而且张叔也不同意她步她父兄的老路。
但没关系,既然无法成为黑暗里的潜行者,那她就选择成为揭露黑暗的人。
她们毕业后一般都是去派出所,江知春自认自己没有优秀到能够打破常规,可她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张叔不让,她就悄悄调查——记者这个身份刚刚好。
原来这个时候江知春就决心成为记者了,因为知道哥哥死了,所以她换了一种方法。
“你一定会成为最了不起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