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阮皱着眉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包房,看上去像是酒楼。除了李漆外,包房里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左一右十八罗汉似的站在他旁边。
“你不肯来找我,我只好亲自来请你了。”
“李少请人就是这么请的?”陶阮反唇相讥。包房里烟雾缭绕,他厌恶地皱起眉头。
李漆听罢眯起眼睛,眼神一错不错地落到陶阮身上,半晌后无奈一笑,装作很体贴的样子:“小陶不喜欢,那我下次换一个。”
陶阮不想再跟他废话,伸手确认手机还是否带在身上,可还不待他摸到个边角,李漆幽幽地说:
“想打给谁?刘潼,还是那个调酒师?”李漆摆摆手,“别急,他们很快就到。”
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漆起身走到他面前,捏住他身旁的沙发扶手对他轻声耳语:“免得人少了,你说我欺负你。”
陶阮狠狠往后一缩。
门一打开,凯文直愣愣地往里冲,看见陶阮后眼睛都直了:“没事吧陶子?”刘潼站在他们后面,眼神里也闪过担忧。
“既然人都齐了,各位,入座吧。”李漆说。
“你想干什么?要我道歉?不可能。”
“道歉?道什么歉?”李漆故作吃惊,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早就想请你吃顿饭,但一直没什么机会。今天冒犯了,小陶别介意。”
陶阮皱眉。他完全搞不懂李漆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大张旗鼓地在天桥上把他打昏带到这儿,现在又把刘潼和凯文也叫来了,难道就仅仅为了坐下吃顿饭?
简直有病。
“吃饭就免了,”陶阮强忍着心头烦躁:“王家明那边如果需要赔偿,我一分都不会少。”
医院里的消息刚传来,王家明已经转入普通病房,除了脑震荡没什么大碍。警局里刑拘的那两个把摇头丸的事全交代了,李漆名下的两家ktv因此被迫关停,正在调查整改。
李漆笑,“是谁给我们小陶说的,说我要人道歉的?自己出来认罚。”李漆眼神扫过在场的两个保镖,没一人敢出声。
“那就是我们刘老板会错意了。”李漆笑着看向刘潼。
刘潼打了个寒颤。李漆这个人,生了一副与他本人极不相符的脸,温和斯文,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儒雅,可道上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言,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
活生生一只笑面虎。
“那你想干什么?”陶阮说。
“急什么,坐下说。”
陶阮一刻都不想多待。“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话音刚落,还来不及起身,包房里两个壮汉就自发的堵在陶阮面前,像两堵敦实的肉墙。
“滚开!”陶阮低吼。
“刘老板,”李漆转头看向刘潼,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家都是生意人,我手下的弟兄因为小陶进了医院,场子也被警察端了,而我不过是请人赏脸吃个饭,不过分吧,”
“自然是不过分。”刘潼说着,给陶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坐。
“怎么,还是不愿意?”李漆饶有趣味地看着一脸抗拒的陶阮。
漂亮的人他见得多了,可唯独陶阮哪哪儿都对他胃口,李漆心痒,却也不想强迫。但陶阮怎么说也让他折了两个场子,纵然对情人再大方,李漆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小施惩戒,还是要的。
“这样,饭可以不陪我吃,但酒总要陪我喝两杯吧?喝了这三杯酒,王家明的事,我既往不咎。”
闻言,坐在不远处的凯文下意识看了陶阮一眼,生怕他当众翻脸。
“行。”出乎意料的,陶阮说,“只要李少说话算话。”
酒是早就斟满了的,气味浓烈的衡水老白干,三杯,杯杯都是满的。
凯文随时观察着陶阮,此时眼皮一跳:不要来这么猛吧?
这边陶阮已经端起杯子,不料被李漆给拦下了:
“慢着,我还没说要怎么喝。”
李漆的左手食指上套着一个红玛瑙扳指,他拨弄戒身,说道:“我陪你喝,怎么样?”
陶阮闻言端起杯子做出敬酒姿态,他皮肤白皙,捏着杯沿的手指瘦削,骨节处微微凸起,李漆盯着看了好几眼。
“爽快!”李漆哈哈一笑。
陶阮一口全干了,顾不上李漆,自己转头又端起第二杯。
“等等,这第二杯,可要换种喝法儿了。”
刘潼和凯文在旁边干站着,彼此对视一眼,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二杯,你喂我喝。”
说这话时,李漆盯着陶阮,语毕,甚至暗示意味十足地舔了舔嘴唇:
“用嘴喂。”
“或者我喂你喝,你选一个吧。”
陶阮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怒极反笑道:“要么喝完三杯酒放我走,要么,你今天就弄死我!”
刘潼和凯文瞬间也变了脸色,凯文想去拉陶阮,刘潼则想开口劝阻——
李漆摆摆手,语气轻飘飘的:
“说什么呢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刘潼看不出他喜怒,可李漆才一抬手,身边的保镖就替他端起了酒杯,递到陶阮面前。
“看我多纵容你。”李漆亲昵地说,话音刚落,端着酒杯的保镖便强硬地把杯子攥进他手里,强压着把他带向李漆。
“交杯酒喝过么?”李漆眼神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