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韩骥显然也才刚回过神,他听见李漆和他说话,却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
李漆双手交叠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算了,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怎么抓马国安就行。”
“别忘了,你还欠我样东西。”
韩骥沉默,李漆也没在意,伸完懒腰,他眼神又落到陶阮身上。
李漆很少见陶阮笑,就算有也不是给自己,今天算是稀罕。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韩骥以前从来不进夜店歌厅,周齐阿杰他们几个倒是爱去,一没任务的时候准能在哪家酒吧薅到人。
老二也不爱去,觉得这种活动一来不能放松身心,二来吵得他耳朵疼,每次任务结束的时候都和韩骥泡训练场,再不济就找家茶馆儿喝喝茶,俩人凑一起,被年轻人笑话的时候也好做个伴儿。
英文歌结束,又换了首旋律感极强的r&b,韩骥感受不到什么节奏,也律动不起来,倒是注意到台上的那个人。
李漆口中的小玩意儿。
刚才听台下的人喊他“阮阮。”是哪个ruan?软硬的软么?
韩骥觉得不太像。
中场休息了二十分钟,李漆今晚倒是安分,在台下静静看了陶阮两场演出。
韩骥先离开了。
小熊酒吧前身是名声大噪的黑森林,前老板花了高价拿下的地皮,全部翻新重建,光占地面积就将近一千平,更别说还有上下两层楼。
韩骥本来是要找出口,不知道怎么,摸到后台休息室去了。他皱着眉想原路折返,才走出没几步,却被人堵在了过道:
“你在找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韩骥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会和李漆一起?你认识他?”
休息室外是一条过道,延续了酒吧的昏暗,陶阮眼睑上抹了演出用的亮晶晶和油彩,彩虹的形状,在灯光下反着光。
韩骥认出了他,刚刚冲他挑眉的人。是台上的“阮阮”,也是几天前不由分说要把他带回家的人,更是被李漆扼住脖颈,说是“小玩意儿”的人。
韩骥有些惊讶在这里遇到他,但也不在意,“与你无关。”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种态度?”陶阮不满道。
哪种态度?韩骥脸色沉下来,觉得莫名其妙。他和面前的这个人,貌似还没熟到可以用上“态度”这个词。
况且……他看着眼前的漂亮青年,脑子里想起另外一个人的脸,脸色霎时又难看了几分。
“很差的态度,”陶阮说,“刚刚那首歌你听了吗?”
韩骥耐心告罄,已经不想和他继续对话,可视线却在无意间扫过陶阮的后颈,那上面贴了一贴膏药,并没有刺鼻难闻的气味,相反的,陶阮正向他越靠越近,一股好闻的味道顿时充盈鼻间。
像香水,但并不浓郁,还带了点草药味。
韩骥并不反感这股味道,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回答陶阮一连串古怪的问题。侧着身拉开与青年的距离,味道也瞬间淡了下来,韩骥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边经过。
“你要走了?”
陶阮没多想地挡在韩骥面前,他的卫衣衣领因为台上大幅度的动作已经微微歪斜,露出一大块嫩白的肌肤,还有一截好看的锁骨。陶阮看着韩骥,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他必须仰起头看人,脖子就很酸很痛。
“我的手机壳,被你弄坏了。”
“就因为这个?”韩骥皱起眉。
“对,就是因为这个。”
“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不记得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陶阮说。刚才在台上还不觉得,中场下来后颈疼得发麻,他抬手捂住膏药贴试图缓解。
韩骥闻言转回来看了他一眼,陶阮扶着脖颈与他对视,目光里有一丝期许: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晚上……”
边说他一边追赶即将离开走廊的男人,韩骥身高腿长,他追得很费力。
“不记得了。”
陶阮蓦然停下脚步。
韩骥回过头,正好看见陶阮脸上类似错愕,又带点失望委屈的表情。
这个表情让韩骥脸色彻底黑沉下来,声音也寒得像淬了冰:
“别跟上来,离我远点。”
陶阮方才的神情,太熟悉了。
他就是被这样的眼神骗了。
陶阮像从头被浇了盆冷水,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远。过了很久,到处找不见人的刘潼走了过来,见他站着也不说话,奇怪道:
“站这儿干嘛呢,快到你上场了。”
灯太暗,刘潼没察觉到他全身上下低沉的气息:“今晚气氛不错啊,整场都被你炒热了,话说回来,刚刚那mib是什么意思,你有朋友来?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陶阮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突然炸起毛来:“没谁,谁都不是!”
一惊一乍的,刘潼被他的音量吓到,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年轻人,火气就是旺。
陶阮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冲刘潼龇完尾巴后畅快了,就当他送狗听了。
mib。
men in black。
黑衣男人。
黑夹克。
狗。
第10章 断指
卡座上,一个戴金丝眼镜、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朝李漆走过来。
“二少。”
“嗯,”台上的dj换了一个,李漆兴致缺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