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并没有停,白人摸不准他有多少同伙,不敢贸然交火。韩骥朝不同方向放了几枪,争分夺秒换好弹夹,在周齐枪声的掩护下冲了出去。
“老大!”周齐从甲板上一个闪身滚了下来,他言简意赅:“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就在输油船上,直线距离三十米。”
“先走。”
两人一齐冲进货舱,韩骥沉下声音:“让他们继续朝船上开枪,从现在开始,我数十秒,你带着货立马撤。”
“十。”货舱里有许多零散的工具箱,韩骥飞快找出两个差不多大小的,把自己手中的手提箱交给周齐。
“九。”他将工具箱重新提在手里混淆视听。
“八。”白人的目标是他手里的货,只要他吸引大部分的火力,周齐就多一分把握,能把真正的东西安全转移到输油船上去。
“一。”韩骥飞快上膛,“跑!”
“砰、砰!”
玻璃应声而碎,周齐手上暴起青筋,他深深地看了韩骥一眼,然后毫不犹豫从碎裂的玻璃窗跳了下去。
“在那儿!”
白人冷笑一声,“追。”
货舱两面有窗户,周齐跳的是靠海那面,韩骥估算了下,从周齐上船到与船舶拉开距离最少需要十分钟,仅靠货舱的话,不够。
韩骥眸子黑沉沉的。
“嘭!!”
“是烟雾弹!闭眼!!”站在最前面的雇佣兵惊呼,瞬间用英语大骂,白人脸色难看,一把推开了雇佣兵,咬牙:“我从没有见过被烟雾弹杀死的士兵。”
“还不快追,蠢货!!!”
妈的。白人恶狠狠地呸了一声,“给我把船上所有的通道都给堵上。今天,要是这批货没了,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
距离船舶一百米外的区域,一艘输油船缓缓靠近。
上船后周齐迅速脱下了身上湿透的制服,两个手提箱堆放在他脚边,他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相距不足百米的远洋船。枪声已经停了,周齐却丝毫不敢放松。
“周哥……”
“看好这两个箱子,不允许出任何闪失。”周齐回身看了身后的兄弟一眼,“随时准备加速。”
“周哥!”那人惊呼了一声,然而周齐已经跃入海里。他奋力朝船舶游去,明明船上什么声音也没有,周齐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为了游的更快,他整个身子都潜进了水里,耳膜立刻传来起起伏伏的浪鸣。突然,在沉闷的水压中,船上传来一声枪响。
周齐倏地在水下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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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了。
陶阮从别墅回来,又去天桥陪老骆坐了一会儿。夜晚格外漫长,他索性连车都没叫,一个人慢慢往幸福家园走。
上到二楼,陶阮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门口蹲着个人。
在二楼和三楼中间,他只看得清那个人的脑袋。陶阮心中警铃大作,同时生出一丝期待——
会不会是韩骥回来了?
他屏住呼吸,把脚步声放得很轻。下一秒,那个人抬起头,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陶,”宁柯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我好想周齐啊……”
陶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既庆幸,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他看着宁柯,半晌伸出手把人拉起来,用钥匙打开了门。
“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周齐了。”宁柯怔怔地说。从最后一次见面,周齐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后,他拼命忍住不联系,直到三天前,他给周齐打了电话。
“他之前不会这样的,”宁柯失神地说,“之前就算我再怎么烦他,他都不会不理我的,他不会这样的。”
“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是不是?”
陶阮从来没见过宁柯这副模样。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哭了多少次,连鼻尖都是红的。
他闭了闭眼,说,“不会。”
除此之外,他说不出其他的话。不会什么?是不会不喜欢宁柯,还是不会有危险?周齐消失这么多天,韩骥也毫无音讯,陶阮几乎可以确定,周齐是和韩骥一起去取了那批货。
究竟是怎样的险境?陶阮一颗心沉了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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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海港。
“呵呵,你也不过如此。”白人嘲讽地笑,“几年不见,你退步了。”他擦了擦还在冒烟的枪管,犹如恶狼一般盯着眼前的韩骥,以及他手里的两箱货。
韩骥退到了甲板边缘,再往后,就是无尽的海洋。小腿上的伤口往外不停冒血,很快在地上淌成一滩,韩骥用手捂住伤口,勾唇露出个近乎挑衅的笑:“少他妈废话。”
他从箱子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一包白粉,高高举过头顶,下一秒,用力朝身后一撒!
“shirt!”白人目眦欲裂。
“让我走,货归你。”韩骥笑,“否则——”
他举起第二包白粉。
“住手!”白人咬牙切齿,“退后。”
“放轻松,别那么紧张。不花一分钱就能私吞上亿美元的货,你赚翻了。”韩骥缓缓沉下声,眼神扫过白人和他身后的一群雇佣兵,“放下枪。”
说着,他作势要举起第三包白粉。
“f**k!”
“全部退后,放下枪!”
韩骥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勾起嘴角朗声道:“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