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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到家,裴彻抱着闵琢舟进屋,踢开半闭的卧室们,把他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
    失去了人体热源所穿来的温度,闵琢舟有些不舒服地皱了下眉,他不怎么用力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窄缝,些许月光混着夜色散落在他的眸中,刺激得他弯长的睫毛颤动了下。
    倒是醒了。
    “裴彻?”
    闵琢舟记忆有点断片,不确定地叫了声,自己撑着胳膊坐起来,将散乱在前额的头发全部撩在脑后,有些迷蒙地坐在床上,认出来已经到家了。
    他视线追着月光,看见裴彻双手环臂站在床前,眉梢微微蹙紧,情绪不明。
    闵琢舟好多年没沾过那么多酒,一时喝这么多难免头疼,从太阳穴到没入发际线的神经突突地跳着,前额胀痛得几乎难以忍受。
    “有烟吗?”闵琢舟有点熬不住,犹豫片刻,轻声问裴彻。
    裴彻眉头皱得更紧,他目光中带点审度,摇头,那意思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不给”。
    闵琢舟“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喝醉了,否则也不会去找裴彻要烟。
    自从签了结婚协议,闵琢舟就很少碰酒精和烟草这类事物,不过酒瘾易戒烟瘾难消,他有时候会随身携带根烟,倒也不点,只是嗅着解馋。
    裴彻俯下身用手指捧住闵琢舟的脸,微凉的指尖不怎么用力地摩挲几下,眼神很沉,但语气却很寡淡:“出息了,一晚上既抽烟又喝酒的。”
    “呀,被发现了,”闵琢舟任他抚摸,没有一丝“被发现”的惊惶,“那怎么办,裴先生可以当没看到吗?”
    裴彻指尖的动作稍微用力了些,手指下移几乎是握住了对方的下颌,他将闵琢舟拉近自己,一言不发地端详片刻,问:“因为那傅桢?”
    闵琢舟仍然顺着他的力道任他动作,但略显轻佻地扬了扬眉梢:“什么?”
    “想抽烟,还喝了很多酒,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傅桢?”
    裴彻本不该这么问的,这五年里他们关系所即若离,实在没有深入询问的必要。
    可在这五年里他从未见过闵琢舟喝醉过,也未曾见过他醉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顺服和脆弱。
    一想到傅桢见过这样子的闵琢舟,甚至习以为常,他心中就很不舒服……而那位傅大研究员甚至一下就输对了他的密码,这又是怎样关系。
    久别重逢怎么可能如此熟稔轻松?
    裴彻光想想就如鲠在喉。
    闵琢舟神情有些古怪,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裴彻把这种放任的沉默当作默许,手指强行用力抬起闵琢舟的脸,淡声说:“以后不准见了。”
    对方不置可否地问:“为什么?”
    “为了健康。”
    察觉到闵琢舟的不配合,裴彻动作又放轻了些许,他用拇指压了压闵琢舟醉酒后嫣红的唇角,声音像是在陈述、又像是某种另类的威胁:“吸烟喝酒有害健康。”
    闵琢舟没忍住,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裴彻注意到了,眉头又皱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事。”
    闵琢舟那眼神跟逗小孩儿玩也没什么两样,他被闵行专门训练过,对裴彻这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独占心理非常熟悉,但他极少回应,也并不惯着他。
    他逗累了,才将身子往后一仰,任自己陷在柔软的床榻之中,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我头疼,所以才想找根烟解瘾,喝那么多酒也不是因为傅桢,我跟他一点事儿也没有。”
    裴彻先是因为闵琢舟突然从他的身边脱离,脸上浮起一丝难察的不悦,但转而他的注意力被转到了别处,出声问:“你头疼?”
    “醉酒后头会很疼,这是常识,裴先生,”闵琢舟补充到,“烟能止痛,这也是常识。”
    裴彻冷哼一声: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
    “好吧,不抽就不抽吧,”闵琢舟轻叹一声,“这些年也差不多戒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抽过?”
    裴彻没搭腔,也没再执着去问。他略略垂眸,看见闵琢舟毫无防备地躺在他们共同的床上。
    丝绸衬衫从收紧的裤腰处抽出,松散地挂在他的身上,又被月色打上一层油画般光泽,而布料顺着肌肉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他细腻的皮肤和泛粉的颈项,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漂亮或许不该用来形容男人的,但形容闵琢舟正合适。
    裴彻莫名扬起了一种未名的冲动,忽地从五脏六腑中溢出,一直灼烧到他那根对外淡漠的神经,今夜他滴酒未沾,却难以克制地对闵琢舟产生了念想。
    明明不该这样的。
    有一瞬间裴彻心里闪过很多念头。
    随后一个安静的吻落在了闵琢舟的眉眼处,他半睁开眼,听见那个刚刚还在批判“谬误”的男人对他说:
    “吻能止痛。”
    第6章 能否分清
    闵琢舟没有拒绝这个吻。
    他们被婚姻绑在一起五年,谁都没有特别柳下惠,该做的事情全部做过,多数时间甚至十分契合。闵琢舟并不回避与裴彻的接触,这种带着“互相解决”性质的靠近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妥。
    醉酒后浑身连骨骼都是软的,闵琢舟不着力地下陷在床里,他无所作为地接受着那个吻,直到裴彻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有些气急败坏地越吻越深时,他才主动含着对方的舌尖聊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