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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季苏白脸上的忧伤如画,像一张精致却僵硬的面具。
    裴彻听懂了季苏白的言外之意,眼前这个看似无辜无害的人在暗示自己还知道更多,无论是裴家、闵家还是别的。
    裴彻说:“闵家的事情,接触或者不接触、保或者不保,我会了解过情况再决定,况且这件事本身和闵琢舟无关,我要的是他,而非一段对裴氏有所裨益的合作关系。”
    提及闵琢舟,他目光不自觉变得温柔:“我和他的事,是两厢情愿。”
    “两厢情愿?沉沦商海的人本不该有这么单纯空白的心思,真让人不忍心染指。”
    一瞬间妒火爬满季苏白的眼球,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深了:“可是阿彻,如果我非要你离开闵琢舟呢?如果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做得绝。”
    未等裴彻回答,季苏白就起身,他步履轻快地走到落地窗前,忽然一把扯开将仿佛将所有光线都遮住的厚重窗帘。
    “唰”的一声,窗帘向两边散开,但预料之中的和煦阳光并没有挥洒下来,那落地窗上被一面巨大的遮光布笼罩着,没有一丝光线可以侵入。
    这样的景象太诡异了,裴彻瞳孔微缩,一丝冷意顺着他的脊骨悄无声息地攀爬而上。
    季苏白站在落地窗前,冲着一片漆黑的窗子“欣赏”了一阵窗外的景色,随后缓慢回头,眼尾带着一丝疯狂的红,又映射这屋内昏黄的光:
    “阿彻,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呢?你为什么非要爱上别人呢?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对付你呢?”
    裴彻眉眼皆是冷色,显然,眼前的季苏白已经不能再用“正常”来形容,他也无法再和这样的人沟通。
    裴彻霍然站起身,大步迈向房门,想要离开这个诡异而昏暗的屋子——
    “你踏出这个屋子一步,”季苏白的声音如影随形,从裴彻的身后一字一顿地响起,“裴氏和悯术当年串通投标的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裴氏所有的业务将会停滞,股价将会崩盘,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当年你放弃自己的婚姻也要保住的东西,会再一次消失在你面前,阿彻,我保证。”
    裴彻闻声,转身,一言不发地扭头看季苏白。
    所有的体面和温存散去,这个男人真正冷下脸的时候,慑人气场萦绕周身,眼中冷意凛凛:
    “凭你?小白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会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仿佛仍有底牌没有放出,季苏白非但不怯,反而笑出了声——
    “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阿彻?”
    第52章 什么都不说
    最近裴彻格外忙。
    闵琢舟很少在白天看见他,晚上回来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晚。
    宁城入冬后气温不稳,乍暖还寒,闵琢舟自从上次发烧后就一直拖着没好,有时候身体撑不住会先睡。
    裴彻通常半夜回来,闵琢舟第二天醒的早的话能发觉自己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醒的晚的话另外半床依旧是空的。
    年终企业通常都会忙一阵子,更何况裴氏这种体量的,闵琢舟十分理解,也不着急,每天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想在娃综开拍前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冷冬,冷夜,冷月。
    卧室里仅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闵琢舟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一双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以一种轻柔的力道揉捏了下他的后颈。
    闵琢舟被冷得一颤,反应片刻才拉下来一点被子,一双朦胧的睡眼露出来,看见裴彻时极温和地弯了一下眼尾,声音堆在喉咙里,是很轻的呢喃声:“你回来了。”
    裴彻垂眸看他,用冰冷的手指抚过他的眼梢和唇角,哑声问:“我吵醒你了?”
    冰凉的触感自温热的皮肤表层传递到神经末梢,闵琢舟有些痒,他伸出自己藏在被窝里被捂得暖烘烘的手,反握住裴彻的指尖,极为暧昧地在他指腹上摩挲一下。
    裴彻似乎对这种表示亲昵的小动作颇为受用,像是满足的猫科动物微微眯起眼睛。
    闵琢舟刚喝过药,生理性的困倦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懒洋洋的,他鼻尖儿萦绕着一点酒色滋味,慵倦地挑了挑眉:“你喝酒了?”
    裴彻淡淡“嗯”了一声,解释:“应酬。”
    闵琢舟眼皮微向上抬,他能看出裴彻脸上深掩的倦色,混合着淡淡酒味,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忧郁和失意。
    似乎很知道如何让裴彻更满足一般,闵琢舟微低下头,伸出舌尖在他的指根舔了一下,一点唇珠随着嘴唇的张合微微颤动,仿佛索吻的暗示。
    裴彻的眼神骤然一深,俯下身子就要吻他,但闵琢舟像是预料到他的动作,随即往被子里一躲,只留着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露在被窝外面。
    “裴先生,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闵琢舟声音尽数被闷在被子里,听起来像耳语也像呢喃,“感觉你这些天……情绪不高?”
    裴彻袭吻未果,开始没说话,只是坐在闵琢舟的旁边,从被子里拉出他带着婚戒的手指,爱不释手地把玩。
    闵琢舟任裴彻动作,看他将他们的婚戒摘下,又格外认真地戴回原位,如此几次后,裴彻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毫无缘由地,他轻声唤他:“琢舟。”
    闵琢舟声音温柔,耐性十足:“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累的,裴彻的眼中爬满了血丝,他嘴唇动了下,想说什么,喉咙却干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