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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先生,时间到了,您还没好吗......”
“来了。”
肖闻推开门,男人朝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向里望了一眼,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刚才外面很乱,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边洗手一边问着,尽管他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但当下他要拖延时间,江从道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或许已经到了他想到的地方。
“跟你没关系,”男人想起自己吞下去的那点药就心生烦躁,懒得再和肖闻多费口舌,也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抓着肖闻的手腕,大力向外拖拽:“快点的,老子和你说两句好话,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踏出卫生间时,楼梯口一个身影一晃而过,肖闻这才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但还没等他喘口气,电梯间门口的走廊上又是一阵骚乱。
两人刚走出几步,只见一个人浑身湿透,正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脖子上还有几道骇人的红痕。
肖闻皱了皱眉,看了一下那人的身量,像是刚好能套得进江从道穿的那身衣服。
“跑了......那小子跑了......”
随后这人身后的病房里蹿出几个人,面色慌乱:“姓江的找不到人了。”
“你怎么这么大的本事?一个被人捅了一刀的残废都看不住。”
“那这......还用通知......”
“通知个屁,嘴都管严实......他应该跑不远,堵住楼梯口,一层一层搜,别惊动了白廷舟。”
领头模样的人走过来,拽过肖闻的领子扔进了检查室,对一旁的男人吩咐起来,男人神情闪过一丝异样,欲言又止。
他想说自己方才遇到的那点异常,又怕将自己撞翻了药品推车的事说出来白白挨骂,将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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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眼科诊室。
白廷舟:“我的眼睛恢复怎么样?”
医生手里拿着报告单,面露难色,斟酌着措辞,心想着要如何说得委婉一些。
“目前来看,还是不太好,可能需要继续观察。”
白廷舟脸色黑了下来,站起身来,扶着云刃的胳膊便离开了诊室,末了还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视觉丧失后,听觉倒是比往日灵敏许多,走廊上护士站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扰得白廷舟更是心烦。
“问问肖闻那边怎么样了,弄完了赶紧走。”
云刃应了声,将白廷舟安置在座椅处,走至电梯口,却发现两个电梯前都排起了队。
云刃:“怎么回事?”
“电梯被人占用了,一直停在上面不下来。”
云刃瞥了一眼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楼层,正是肖闻所在的那一层,看门前拥挤的程度,这电梯已经停了有一段婻諷时间了。
他心头一紧,因为他忽然记起来,江从道也刚好在那一层。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径直朝着二区走廊楼梯间走去,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在跨出楼梯间的瞬间猛地撞上一个人。
“肖闻?”
肖闻身后还跟着两个负责陪同的人,看样子是已经检查完毕,准备下楼交差。
这俩人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云刃眼神犀利,眼珠一动便从中探出些异样的气息。
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有事瞒着他。
“电梯停在你们这一层了,你们知道吗?”
“啊,可能是出了什么故障吧。”
上来的时候是四个人,下来就两个人,站了这么久剩下的那两个人也没跟上来,其中必定有鬼。
云刃随手捞过一个人的胳膊:
“你,跟我去江从道病房里看一眼。”
“哎,那个......我......”
“怎么?有什么事?”
“我打算下去了,头儿在那查看情况呢,一会就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看一眼。”
“哎!那小子他......”他忽然停顿,眼下暴露只是早晚的事,心一横说了出来:“那小子跑了!”
“跑了......”云刃的表情看起来是想要骂几句,但许是觉得骂了也只能耽误时间,直接问道:“现在都知道什么?往哪去了?跑了多久?”
“我们上来的时候他就跑了,应该是走得楼梯,已经下楼去追了,他受伤了,肯定跑不远的!”
云刃甩开他,大步朝着江从道原本的病房中走去,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水渍和厕所里的一片狼藉,剩下的半瓶点滴孤零零地吊着,瓶塞渗漏的药液已经滴了一滩。
像是暴力扯下来的。
身后的走廊上乱哄哄的一团,云刃忽然想起什么般,走进卫生间,打开方才一直攥着的手心,一张小小的纸条正静静卧在掌心。
纸条的右下角还有医院的印章,看来是从检查室里撕下来的。
而在纸条的正中,草草写着三个字:地下。
这时方才从楼梯口出来时被肖闻塞进手里的东西,毫无疑问这是在给他指出江从道的藏身之处。云刃一边思索着留下这张字条的原因,一边将字条扔进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冲了下去。
会是埋伏吗?还是江从道准备杀了他?
且不说江从道眼下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得手,退一步来讲,江从道没有理由杀掉一个一直在暗中给他助力的人,得不偿失的事不值得做。
云刃掏出腰间的通讯器,拇指在按钮上徘徊片刻又收了回去,那帮人现在估计已经搜到了地下层,但目前为止也没收到任何乐观的消息,看来江从道躲得还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