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握住青年的手,温声道:“我在这。”
洛果碎的神色微变,耳膜狂风暴雨的聒噪声淡去,目光逐渐聚焦,眼前模糊的面容开始变得清晰。
稚嫩男孩冷着脸,紧抿着唇,却无比专注地凝望着他。光芒刺目,男孩本就俊朗的五官慢慢长开,褪去了稚气,深邃迷人。
洛果碎屏住的呼吸一泄,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胸腔剧烈地起伏。
男孩的脸和男人的脸重叠,最终凝聚成谢燃的面容。
洛果碎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晃了晃神,用力攥住男人的衣物,夸张地说道:“燃燃,我做了好奇怪的梦,被一个巨人从锅里勺起来,他要把我吃掉!”
谢燃嘴角抽了抽,习惯了青年的脱线,绷紧的背脊放松。这种事情小时候经常发生,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逻辑去跟青年讲道理。
他熟练地将自己退到青年的层次,哄道:“我跑进你梦里,把你吃掉了。”
洛果碎震惊地瞪大眼睛,喃喃道:“哦,是你呀,那没事了。”
如黑雾缠绕在幽绿湖畔的恐惧瞬间散尽,露出无风无晴的宁静湖面。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男人,再看看自己的手,拧紧眉头。
刚才燃燃是不是不让他抓?
谢燃木着脸,握住青年的手抓住自己精实的手臂,把青年扶起来。
洛果碎捏了捏男人的手臂,弯了弯眉眼,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一个omega肌肉这么发达,会不会很难找对象?
谢燃的余光扫过青年古灵精怪的表情,抿直的唇线往下压了压,手指弹了青年的额头一下,警告道:“把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哦。”洛果碎捂住泛红生疼的额头,跟着男人下楼。
他追问道,“你现在带我去买宠物吗?”
谢燃驻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意地倚在楼梯扶手,淡淡道:“十分钟,换好衣服出门。”
“没问题。”
洛果碎轻易地松开男人,扭头跑向柴叔,看着柴叔手中的衣物笑道:“柴叔,这是我的衣服吗?今天可以出门玩,我需要穿自己的衣服。”
柴叔搞不懂这两位感情怎么瞬间那么好了,既好奇又感动,很自然地从衣服堆里的衬衫拿走,把其他衣服递给洛果碎。
“这几件不小心洗坏了,我让人重新定制新的。”
“谢谢柴叔。”洛果碎扫了眼柴叔手中的衬衫,没发现哪里坏了。
不过他对于任信的人,极少会产生怀疑的情绪,抱着衣服大大咧咧地回房间换衣服了。
柴叔望着果果开心离开的背影,缓慢地捂住左边胸口,喃喃道:“果然,欺负这么纯良的小白兔,负罪感太重了。”
谢燃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
柴叔像是才发现谢燃的存在,故作惊讶道:“唉,少爷您在呢。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少爷对果果好,这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事。”
“对了少爷,最近果果的衬衫总是会‘不小心’被洗坏,没关系吧?”
谢燃默了默,迈步下楼。
柴叔趴在楼梯扶手边往下望,啧啧称奇道:“要不是看着少爷长大,我都不信这是那个有严重肢体接触恐惧症的少爷。”
“每天晚上都往果果房间里跑,还耍手段让果果穿他的衣服,把这么漂亮的alpha关在家里,好变态的占有欲。”
他的声音不轻,楼下的某个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同一时间,回到房间的洛果碎胡乱地脱掉睡衣丢在床脚,拿过自己的裤子穿好,在衣物堆里翻找一阵,奇怪道:“衬衫呢?”
赶不上了。
他拐进衣帽间,随手扯了间黑色的衬衫套上。
绸缎面料丝滑透气,在炎热的夏天出门穿也会很舒适。
重点是,没得选。
这个男人的衣服全是长款,一件短袖都没有。
“叫柴叔给我定几件短袖吧。”他对物欲的需求极低,停留在有就行的阶段。这么热的天气,在家里开着中央空调穿长袖很舒服,出门非得热死。
宫廷式衬衫的衬袖自然蓬松垂落,纤白的手臂套入衣袖,袖口包裹住手腕和小半截手臂,双排的红宝石袖扣精致、沉稳。
他低头从下往上将衬衫纽颗颗扣好,仰起头将脖颈的最后一颗纽扣扣紧,中立领完美地遮挡住后脖颈未愈合的咬伤。
他扭头望向旁边的落地镜,浅褐色的七分裤恰到好处地贴服在又长又直的双腿,过长的衣摆覆盖住挺翘的臀部。
腥甜的信息素透着丝滑的面料沾染在他的皮肤上。
他脸颊莫名烧红,胡乱地将过长的衣摆塞进裤子里,在镜子前晃了晃光洁的脚丫子,翻开岛台的饰品柜。
入目是璀璨缭乱的配饰。
“哇哦,看着就好贵。”
那个男人说过衣帽间里的东西他随便用,他在左边抽屉里拿起一条简雅的淡银色脚连。
链条上有一颗满火彩的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红宝石,镶嵌在银质的固扣上,像一颗散发着诡异魅惑之力的血色眼珠。
“燃燃现在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呀。”
他抬脚踩在椅凳上,弯身抱腿,将脚链扣好。
把脸垫在膝盖上,他侧目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出神,拧紧眉头,魔怔道:“他老躲着我,是因为我不够亮闪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