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被捆着的钟秀,被这一锤子砸到膝盖上,疼得他直哆嗦。
由于连腰都被捆着,所以哪怕他想大幅度挣扎一下都不行。
只能像过电一样狠狠抖了几下。
刚刚求饶的心态瞬间不在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秦川,足足缓了数分钟,钟秀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当啷”
随手把小锤子丢到工具台上,张秦川拿起旁边的小纱布,弯着腰看着钟秀,帮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可能你不认识我,我想问问,是谁指使的你,让你把奥运会彩排拍下来的,拍了多少,又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让你拍下来的,我记得我说过,不要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只有你们这几个韩国人不听话,我交代过的话,你们不仅不听,还跟我作对。”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奥运会彩排路线,我我老婆生病了,我请假回来看她的。”
“哦?可是你们的组长朴载晚告诉我,是你偷拍的,然后偷偷回国的,都没跟他请假啊,你现在告诉我你回来看你生病的老婆?”
钟秀听到张秦川这句诈他的话,眼神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眼前这位,明显是想从自己嘴里问出点什么。
但要是自己就这么说了,眼下这个环境钟秀不觉得对方能放过自己。
所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他,自己突然消失了,临出来之前,他老婆虽然不知道他出来是干什么的,但他当时说了晚上会回去吃饭的。
如果自己没回去,不知道老婆会不会报警,警察会不会找到这里?
不管如何,钟秀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说出去,反正已经挨了一锤子了,就算再怎么样,这人难道还能杀了自己?
只要他不说,想必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甚至
如果他们等烦了,可能还会利诱!
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想到这儿,钟秀眼神一变,又强调一遍:“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前些天根本没碰录像机,至于组长说的话,组长不可能这么说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是回来看我老婆的。”
“嗯”
张秦川丢掉手里的纱布,收起照片,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钟秀。
“那么多年的申奥之路,最后在2001年申奥成功。”
“哪怕是从2001年开始算,到现在也过了七年了。”
“这七年里,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奥运会努力?”
“几百亿资金撒出去,建设各类场馆,几万,甚至几十万工人参与建设,所有项目加起来涉及的人更多。”
“我是开幕式的副导演,参加开幕式表演的所有人,演员加上工作人员,有将近两万人。”
“我们努力了一年多,辛辛苦苦排练,想创意,定计划,实验,就等着最后一天的开幕式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项目,这是我们几万人,几十万人,甚至全国都在期盼的项目,大家都在期盼这一天,期盼着能在现场,或者电视上看见我们自己举办的奥运会。”
“而你们,我再三声明不准拍摄,你们不仅偷拍,还拿着这个做新闻,还是个娱乐节目,还拿着我们的彩排录像指指点点。”
“你说这么大的项目,你都敢沾染,你都敢破坏”
张秦川像是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然后轻轻摇摇头,右手挥了挥指了指工具台上的小锤子道。
“从脚开始,一寸一寸的敲碎,我什么时候吃完东西,什么时候停。”
说到这,张秦川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钟秀。
“别说是你了,这次参与偷拍、泄密的人,从你开始,所有参与的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哼”
钟秀一脸愕然的听完张秦川的话,前面的那些他还不当回事,但直到最后,张秦川的命令,钟秀听完后下意识抖了几下。
然后,他看见远处那几个青年,其中一个还是个光头,他的一只眼睛有点吓人,两个人径直朝自己这边走来,进到这间临时手术室时,那个光头还顺手放下了门口的透明门帘。
“你们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拆开外卖袋,里面是以前张秦川很喜欢吃的一家韩式炸鸡店的外卖。
炸鸡和炸年糕,他不喜欢吃甜辣酱,在上面挤点蜂蜜芥末酱就齐活了。
左手拿起刚刚买回来的报纸抖了一下,随便翻了一下。
没想到头版头条就是报道sbs这次泄密的事儿。
折了一下报纸,张秦川右手拿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听着屋里回荡的惨叫声,专心看报纸
韩国这边的报道很有意思,他们不把这次的泄密事件叫泄密,而是称之为不道德行为。
看似是指责,实际却是维护。
不道德的事儿多了,哪怕随地吐痰都是不道德的,但这可是泄密奥运会彩排内容!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不道德?
操!
根据报道上的介绍,国内是30号才知道泄密的,所以国际奥组委也在当天,也就是张秦川打朴载晚那天,在sbs的驻地门口,责问sbs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朴载晚没脸没皮,报道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说没有听到任何不让拍视频的规定,所以他们才拍摄的视频。
但到了这里,他只承认了拍摄视频,但不承认泄露。
因为他们不知道不让拍摄,所以就不存在泄露,顶多算是工作失误。
报道里又详细讲述了,奥组委翻出第一次彩排之前所开的新闻发布会。
当时所有可以进入鸟巢调试拍摄设备的媒体都参加了。
因为但凡走进会议室的媒体,都留下了签到信息,朴载晚的名字就在那个签到本上。
而最操蛋的是,那个彩排前的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就是张秦川。
而张秦川从始至终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都是惜字如金。
那场发布会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从头到尾除了一句是礼貌性的客气话之外。
张秦川强调了两遍不要拍摄、不要留下影像资料。
这是所有媒体都听到的。
但现在到了韩国媒体这里,他们却睁着眼说瞎话,说没听到这样的话。
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们韩国人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以朴载晚为代表的韩国sbs媒体小组,拒不承认错误,他们一口咬定就是没听到不让拍摄。
而国际奥组委也不惯着他们,不仅严厉斥责他们这样不道德的行为,还给出了最后的决定,不说清楚,就取消他们这次奥运会的转播权。
sbs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两三天过去了,据说是从韩国又派过去一个公关组长,但他们至今还是不道歉。
就好像只要不认错,他们就没错一样。
很神经病的逻辑。
而现在报纸上的报道,因为这是韩国的报道,所以立场就不用想了。
报纸上已经明确提出这事是不是误会
张秦川看到这儿,冷笑了一声。
不道歉?
这好办啊,不道歉老子就逼着你们道歉。
装糊涂以为装的过去吗?
往这篇报道下面扫了一眼。
现在距离开幕式已经没几天了,国内奥组委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给出的反应仅仅只是斥责、抗议等等。
这对韩国人来说,不疼不痒的,他们不仅没感到羞愧。
甚至觉得,这样的反应是国内组委会怕了他们,这反而让sbs这边的人更嚣张了
又往嘴里塞了块炸年糕,张秦川放下报纸。
那天对那个朴载晚还是打的轻了。
没想到自己一走,这货又浪起来了。
虽然生气,但现在
看了眼临时手术室,张秦川冷笑一声。
浪吧国内不想在这种关口把事情闹大,那是国内的事儿。
到了张秦川这里,这一套就行不通,他忍不了这种事儿
“停吧,还能不能说话了?”
张秦川走进临时手术室,拿起旁边的酒精棉球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这才看了眼瞎子。
“大哥,没事,再给他来一针就能说话了。”
“嗯,赶紧弄。”
张秦川抬抬下巴,看着已经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金钟秀
钟秀迷迷糊糊的再一次醒过来,下意识的张口道:“我说!我说!饶了我,我说!”
他已经被疼晕过去数次了,他早就想说了,但这两个人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钟秀一脸鼻涕,面部肌肉都疼变形了。
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腰部以下好像瘫痪了似的,已经疼过劲儿了,只有一点点酥酥麻麻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张秦川
“视频是谁让你拍的?”
“朴载晚!是朴载晚!是他让我拍的!”
“拍了多少?”
“全部都拍了,全部都拍了!饶了我饶了我我”
“你回来把视频交给谁了?都说了什么?”
“交交给娱乐部组长的助理,他他答应给我一笔钱,朴载晚还答应我只要把视频送回来,就就给我升职。”
“嗯新闻部组长的助理?给你一笔钱?就在那个咖啡厅吗?”
“是是”
钟秀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他和张秦川一问一答,但这不妨碍他求饶,眼看张秦川不问了,钟秀抽泣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放了我我我不报警,我都是他们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眼钟秀,他这种可怜求饶的样,张秦川以前见多了,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狗东西。
“对了,他老婆真生病了?”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瞎子。
“没啊,抓她的时候好好的,扑腾的可有劲儿了。”
“嗯。”
看着病床上还在求饶的钟秀,张秦川又拿了块纱布给他擦了擦脸。
“你老婆生没生病,我们比你清楚,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居然还骗我,呵”
摇了摇头,张秦川走出临时手术室。
“留个人在这儿看着,等会儿亲眼看着他们做手术,等做完了手术告诉我。”
“是!”
“不!!!不!!!啊!!!!”
这东西就跟买肉似的,当天刚宰的肯定新鲜,一般都是那边确定了,这边才开始做手术的,不能太提前,张秦川虽然急着问话,但也不能坏了人家的生意。
这家医院他虽然有股份,但只有一个便利,能抓人,能办合法的手续。
钟秀如果消失了,在没找到尸体之前,他只算失踪。
韩国的警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边每年失踪的人多了,谁会管他。
而医药这边,能出具一个合法的证明,证明钟秀是个精神病,在住院期间,精神不正常,自杀了。
这个手续和警察那边的失踪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合法的流程而已。
如果以后万分巧合的,真有哪个不长眼的警察调查到钟秀了,这份文件才会有用。
而所有的事儿,也止步到医院这边,因为从今天开始,钟秀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什么证据也不会留下。
人家医院这边,也是要赚钱盈利的,至于他们靠赚什么钱
当然是卖零件了!
大家各取所需
第二天中午,汉城一家小学对面的海鲜店。
张秦川拿着勺子,喝着面前的海鲜粥,左手拿起电话,拨通。
等了三十多秒,就在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对面才接听
“要给呦?”
听到这道声音,张秦川笑了。
“朴载晚,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
电话里的声音愣了一下,这道声音他很耳熟。
“前几天才打过你,这就忘了?我是张秦川,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
电话里朴载晚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我听说汉城有一家海鲜店做的粥挺好喝,特意过来尝尝,老板过来!”
张秦川朝旁边的老板招招手。
老板看上去有些拘谨的看了眼张秦川,然后接过张秦川手里的电话。
“告诉我朋友,你们店的名字。”
老板点点头,对着电话里报出了店名,看到张秦川指了指对面,老板还以为他是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又补了一句。
“我们对面就是某某小学,很好找的先生。”
“行了,电话给我。”
张秦川笑着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里粗重的喘息声,目光透过店里的玻璃,看向对面的小学。
一阵钟声传来,小学放学了!
“呵呵听到没,小学放学了,哦我听说你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