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动作很是敏感,五年前江从道卧病在床搞突然袭击,差点把小命送出去的惊险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连忙抽出了手。
但即使如此还是慢了一步,刚才的十七天现在变成了四十七天,江从道自己一个短命鬼,给得倒是痛快。
肖闻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这人的脾气就像是水做的刀子,看着软,实际就是拐了十八个弯,也必须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肖闻无奈摸了摸江从道的头发,灵机一动:“这个姿势好像也不错?”
“......什么姿势?”
“你张开嘴,刚刚好。”
一切完事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肖闻大发慈悲地帮江从道也解了火,只觉得胳膊酸痛。他猛地向后一躺,拿被子盖住头,闷声道:“明天不许再来了。”
他估摸着自己这是上年纪了,才两天就有点吃不消。
江从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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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躲过一次夜间的查房,江从道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踏上了回程的路。
那枚戒指肖闻不便戴着,还是继续由他代为保管。他将戒指塞进最里层的衣服里,贴着皮肤。凌晨时的风最冷,他裹紧了最外层的衣服,将手揣进兜里。
昨日出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冷冽的空气中除去寒风刮过的呼呼声,还混杂着一串时断时续的脚步声。
江从道循声望去,只见街头拐角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第44章
[四十余年前]
“全球变暖导致北极冰川融化,海平线正在以历史从未有过的速度上升,沿海国家及城市或面临‘灭顶之灾’......”
“人类第二次核战争爆发,国际秩序紊乱,大量人员伤亡,生存环境还在进一步恶化,核污染导致绿化面积持续减少,万顷良田成为沙漠,人类未来的命运究竟该何去何从......”
“全球各地爆发极端天气,酸雨,台风,干旱,袭击各个城市,部分国家活火山活动明显增强,沿海居民或将面临史无前例的毁灭级海啸......”
铺天盖地的新闻闹得人心惶惶,而在舆论一天天的发酵中,那些人们曾经以为杞人忧天的担心逐渐走进了现实。
一开始是限水令,每天供水三小时,水源也不再绝对安全;再者是大部分高层人员的离奇失踪,电力系统在太阳风暴的影响下接连崩溃,难以忍受的高温将地球变为一个巨大的蒸笼,人们惊恐着,向外界求救着,但人人自危,绝大多数人就在孤立无援的绝望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而与此同时,另一种声音也渐渐出现。他们有组织,有计划,深入每一处街头巷角,如鬼魅一般渗进家家户户。
那些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在手臂上纹上形状诡异的图案,以赎罪的姿态跪在教堂中,面对他们信仰的神,念着从未有过的祷词。
[血液流成河水]
[请赐予我们绿洲]
[身体挂在高墙,头颅献祭土地]
[请赐予我们甘霖]
[贪婪的人类将不再扇动翅膀]
[敬爱的神啊,请救救我们]
[我们失去双脚]
[我们即将降落]
我们即将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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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区的正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上,主干道被一个圆弧弯道戛然截止。将近十米的高墙将外界喧嚣隔绝在外,而位于圆形高墙的内部,是一栋类似于教堂的高大建筑。
它不同于任何宗教的教堂形制,自成一派的建筑风格,黑色的锥形屋顶上竖立着与坏鸟形状相同的雕像,侧面的巨大玻璃窗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梦幻的色彩,庄严而神秘,带着一抹诡异的绮丽。
教堂大门正对着的高墙表面有一扇高高的铁门,铁门中央开着一扇窄小的单人门,一次只能供一个人通过,单人门的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兜帽,如同雕像一般立在门的两边。
江从道跟随着方才的那个男人逐渐靠近这里,于拐角处忽然掐上那男人的脖子,将人挟持到一处狭窄的楼缝间。
他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肘击击中其后脑,将人敲晕了过去,随后扒下那人身上的黑色长袍,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抬脚朝着教堂处走去,门口的守卫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拦下。
“纹身。”
江从道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假装淡定地抬起了手,趁着守卫放松戒备,双手同时从袍下探出,捂住两个守卫的嘴,双臂猛地朝中间一收,只听“咚”地一声闷响,那二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应声倒地。
不等他们反应,江从道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条尼龙绳,三两下将二人的脖子捆在一起,用力一拉。
窒息使得他们下意识去拽脖颈间的绳索,江从道便趁着这个时机闪身进入门内,反手关上了门,拉上了门闩,并且十分不厚道地将尼龙绳的另一端缠绕在了门内的锁扣上。
踏入门内时刚好早上七点,门闩落下的同时,一阵沉闷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悬挂的的铜盘被敲击震动,余波悠长,一声未落,下一声又起,面前教堂的大门也开始缓缓关闭。
江从道加快了步伐,赶在那扇厚重的大门关闭之前踏进了教堂的地面上。
教堂中殿已经整整齐齐地坐满了人,堂中肃穆,使得江从道的闯入显得有些突兀。所幸他反应快些,并未露出丝毫慌张的神色,找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座位,不紧不慢地坐了过去。